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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瑜与亮

仿佛又一股力量,从她的手,放大到了她眼前的这片湖面上,导致整个湖面随着师冰落的动作生生被这股力量给扒开了,最后在两边形成了两堵高高的水墙,直到露出湖底的泥浆。

这还不是结束。

水墙落下,湖面恢复完整后,师冰落伸出手勾出来一团水,又让它们变成了一支箭的模样,然后让自己双手做出拉弓的姿势,最后放弦射箭,击倒了远处树枝上的那只鸟。

由于师冰落才是一个初学者,且用水做成的这支箭也不锋利,所以那只小鸟只是被击倒后,便立即站了起来,扑棱着翅膀瞬间不见了身影。

虽然今日的修炼对于师冰落来说得心应手,但整日下来,她也会感觉到疲惫。每当这时,师冰落便会去看一会儿那一团水包,看着它咕涌来咕涌去,极是有趣。

*

师冰落修炼得快,《海女传》这套书她也看得很快。

书中写到琅珞跨过那道天堑后,她的修炼便以令所有人叹为观止的速度不断增长。

而曾经对琅珞给予许多期待的人,也为收获了十分满意的结果而自豪,但有一个人除外,那个人就是琅珞同族的一个姐姐,名为琊璎。

自从琅珞出现后,海神族所有人都忘掉了琊璎这个人。她原本也是鲛人一族最强者,成为过鲛人一族的希望,可惜,老天爷还是将琅珞诞生在了鲛人一族内,而琊璎自然也成了成为琅珞的陪衬的那个人。

若是琊璎心胸豁达,学会专注自己,那么她的下半辈子也不会变得那么凄惨。

但琊璎却偏偏一念入了魔,她执拗地认为只要毁掉琅珞,那么她就能恢复往日的荣耀。

于是她在琅珞身边埋伏多年,令琅珞对她有着充分的信任,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了琅珞最致命的一击。

可琊璎没有意料到,天降英才的琅珞,自带强硬的命格,让琅珞在那一劫中翻了身。

一开始琅珞是不相信害她的人会是琊璎,但证据确凿,且只有琊璎一人知道自己那天在鲛人族后山塔上修炼,所以若说害她的人不是琊璎,她同样也不信。

族人都为琅珞被害得差点被废而怒不可遏,所以族长发动全族的力量,抓到了琊璎,然后将她交到了琅珞手里,任由她来处置。

当然,在结果琊璎之前,琅珞自然要问明白她要害自己的原因。

被抓回来的琊璎看到琅珞的那一刻,立马就害怕了。她试着摆出一副乖巧的模样,抽噎地坦白了琅珞所有的问题,梨花带雨的模样属实楚楚可怜。

但此时跪在琅珞脚边的琊璎,一身泥泞、蓬头垢面,再想起她对自己做的那档子事,直让琅珞感觉眼前之人是一只血口朝着自己大张的豺狼。

也许是见琅珞对自己的扮可怜无动于衷,琊璎的“乖巧”也瞬间变了个样,她怒目圆睁,张牙舞爪,控诉着琅珞偷了她的人生,说她自己恨极了琅珞勾引走了她暗恋多年的州和太子……

不过这些“控诉”,在琅珞听起来统统都是疯言疯语,都是狡辩。

她心冷了,对着琊璎的脸也冷了。

她蹲下身子,也不嫌手脏得捏住了琊璎的下巴,冷冷说道:“你应该很了解我,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伤我一刀,我便还你两刀。”

闻言,琊璎瞪大了眼睛,打了个哆嗦,立刻又留下了眼泪求饶道:“我错了!琅珞妹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琅珞妹妹,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我这次是给猪油蒙了心,真的再也不会有下次了!”

越说到后面,越看到琅珞无动于衷,琊璎心里便越感到害怕,牙齿都开始了打颤。

琅珞站起了身,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指处刚刚捏琊璎下巴的位置,擦完后,将帕子扔在了琊璎脸上。

“琊璎,这件事上我有一点需要感谢你。”琅珞风轻云淡地说道。

在琅珞的帕子落到琊璎脸上的那一刻,琊璎便不再说话,连哭声都消失了。

琅珞继续道:“你让我深刻的明白,善良,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没用的。”

“但是我现在不会杀了你,这样太便宜你了。琊璎你不是喜欢让所有的人眼里只有你一个吗?我会按照人间的一个做法,砍掉你的四肢,拔掉你的舌头,削掉你的耳朵,碎了你的内丹,只留你一双眼睛,把你装到一个装满酒的桶里,然后吊在乱葬岗的那棵树上。乱葬岗只有你一个活物,大家当然眼里只有你一个了。”琅珞告诉琊璎这段话的语气,与叫人“吃饭喝水”别无二致。

“不过你别怕,我会找人特别‘保护’你的,绝不会让你意外死去的。”说完,琅珞不愿再在琊璎身边多待上一秒,大步走了出去,让门外的其他族人按她所说的处理琊璎。

琅珞跨出去的那一刻,琊璎脸上的手帕就落了下来,琊璎整个人也瞬间瘫软在地,身下也污秽一片。

*

随着琊璎这一段翻篇,琅珞的成长期也接近了尾声,故事的接下来便是琅珞预梦冷绯,然后于世界上最深的海沟的火山里得到了她。

师冰落的修炼自然也随着琅珞的故事来到了这里,但她却觉得自己却没达到书中琅珞的那个标准,感觉自己跟她之间还差了什么。

直到傅月陌的询问打断了自己的思考,师冰落才回想起自己此时正置身于冷龙山庄的饭堂里。

见师冰落还没有回应,傅月陌无奈地又问了一遍:“师妹,你要吃什么?”

他们今天晚上来饭堂挺早的,饭堂里都没什么人,自然可选的菜品也多。

可惜师冰落并不是个在吃食上面下功夫的人,随便要了一荤一素,便去打饭了。

而傅月陌就是来监督师冰落吃饭的那个,自然对吃什么也不讲究,师冰落吃什么,他就也吃什么。

吃完饭后,傅月陌阻止了师冰落想继续在晚上修炼的妄想。

“师妹,咱不急于一时,修炼也得劳逸结合,水满则溢,不利于长久。”傅月陌一片苦口婆心。

师冰落这个速度,即使是真正的神,飞着去追赶她都追不上。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后生厉害到如此可怖的速度,对于像他这种前前前辈的老人来说,一方面为自己与其所产生的对比而感到心酸,另一方面也为作为她的师兄而感到自豪。

不过万年的狐狸傅月陌,对于看透一件事情还是很轻松的,心酸什么的惆怅踌躇,瞬间就被他抛在了脑后,觉得能浪费心情与光阴在此上的,绝对是个痴儿。反而他想通了,若能将自己的毕生所得,传授到师冰落身上,让她成为后生中的佼佼者,成为他们神族未来抵御魔族的中流砥柱,这会让他感到无上光荣,让他这一生都活有所值,且成就感满满。

*

回到了住处的师冰落,也没有马上歇着,她满脑子都是她现在与海之神女之间的差距。

同样修炼到了这个地步,她与海之神女总是差点感觉的地方到底在哪呢?

睡不着也想不通的师冰落,终于翻起了身,准备靠打坐让自己的心神安静下来。但是她忽然想起了茹常震掌门在自己之前伤势未愈时,送给他的那本修心法。

现在不正是修炼修心法的最好时机吗?

师冰落点亮了屋内的一盏烛灯,找出了修心法,翻开来看。

这本修心法中既有图解,又有文字解析,让阅读之人能够一看就懂。师冰落将整本修心法都看完了后,所有的步骤都深刻地记在了她的脑子里,她也悟了茹常震掌门所编写的这本修心法的核心观点就是静、缓、容、欢、心这五个字。

领悟了核心要点后,师冰落便开始按照记在心里的步骤开始修炼。

修炼了大概一个时辰后,师冰落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茹常震掌门的私家珍品果然是个好物,她才修炼了这一个时辰,便感觉思路变得清晰,身体也变得更加轻盈,还有效地消除了疲惫感。

不仅如此,思路变得清晰之后,师冰落霎时就想明白了自己与海之神女的差距在哪里了——故事中的海之神女不仅能控制大自然中的任一水,还能控制其它物质,就比如那面落到琊璎脸上的那张手帕,能直接让琊璎不能动作,甚至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