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时分,常星带人过来伺候睿王殿下洗漱。却瞧着睿王殿下面色不佳,难得的,众人一眼就能看出殿下心情不爽。于是乎,连请安声都小了许多。
祁曜从下榻,抖落身上的谷物,铁青着脸道:“把这些都收拾一下,一粒都不能少。”
常星这才注意到,殿下的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荷包是阿柳姑娘做的,用来装这些谷物的。阿柳姑娘的针线活儿……做得真不怎么样。又心疼殿下,连睡觉都想着农事。
常星知道,这谷物十分要紧,又吩咐了几个仔细的人过来收拾,另寻了一个荷包装好了。祁曜上朝的时候带上了,顺便将那破掉的荷包也拢到了袖子里。
夏,正悄悄地离开,晨起的风都干得很厉害。他忽而想到了什么,问身边的人:“我离宫的这段时日可有下过雨?”
“不曾下过,从开年到现在,雨水少哩。”
祁曜的眉头微微一皱,竟有这么久都没有下雨了?
柳夷光病好了,在祁岩上朝前特意做了早膳过去,算是道谢,同时也表达了一番对刚到府里就生病了,没能尽快投入到工作中而感到抱歉,最后表达了自己以后会尽忠职守,好好地为主子服务的决心。
平时都是祁岩吧嗒吧嗒说个不休,头一回听到她这样长篇大论,他头都快大了。走之前吩咐她道:“我不在府中的时候多,你多往福荣堂走走,母妃疼你,你也多尽尽心。”
她正好也想向王妃道个谢,欣然道:“那奴婢稍后就过去。”
新桃冷冷一笑,插了一句:“那你可别忘了今日针织坊要过来给你和珍珠量尺寸做衣裳。”
王府里二等丫头,每季可做两套衣裳,一年八套的定制。
祁岩听了,又特意瞧了瞧柳夷光的衣裳,得,又换回灰扑扑的颜色了。“正好,圣人刚赏了我一些料子,回头让母妃给你挑拣些鲜亮的赏你。”
御赐的布料,给她一个小丫头做衣裳?柳夷光立刻拒绝:“世子抬爱了,奴婢哪有资格穿御赐的料子。实在惶恐,惶恐万分。”
她越说越没有底气,看起来的确是吓呆了。祁岩没好气地说:“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算了,让针线房的人直接请示王妃。”
新桃的脸都绿了。种种迹象都表明——她一直瞧不上眼的这个村姑极有可能要爬到她的头上了!
柳夷光的脸色也绿了,祁岩到底在搞什么鬼?突然对自己这么好,她很害怕的好吗?!
她的脸色如此难看,祁岩一眼就能看出她的想法。对她这么好……都是被逼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