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女子说话,叫沈渊与禾南絮更是奇怪,也不等他们二人答话,那女子又道:“我会帮你们。”
说完抬头看向沈渊,正与沈渊目光相视,这一眼,却让沈渊眉头深蹙,禾南絮更是忍不住干呕起来。原来那姑娘模样虽然清秀,也就十六七的模样,但是她一抬头,只见那颈下竟是一片烂疮,烂疮里面隐约还有小虫游爬,尽管有衣裳遮挡,可明眼人一瞧便知,想必那身子上也尽是如此。
“是何有道?”沈渊问道,“姑娘,你到底是......”
那女子点点头,道:“我是何有道蛊童。”
见沈渊二人不解,姑娘又道:“我是大同府人士,家中孤苦,只有我与弟弟相依为命,去年不幸被丐帮掳来,送与了何有道,这老贼将我玷污之后,只夸我天生一副好身躯,以我弟弟性命为质,逼着我给他养蛊,却不想,所谓养蛊,竟是将那蛊虫投在我身上,以我血肉饲之。我不敢自绝,生怕他会害了弟弟,但我想让他死,我知道我如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已是命不久矣,我想再死之前,亲眼看见何有道这老贼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平淡,但骨子里却是恨意滔天。
沈渊沉默片刻,心中却已如惊涛骇浪,暗骂着何有道猪狗不如,答应道:“好,不知该如何称呼姑娘?”
听得沈渊首肯,那女子眼前闪出一丝光亮,淡淡的神情露出一丝浅笑,道:“公子唤我小鱼便好。”
“小鱼姑娘,”得知小鱼身世,禾南絮深感同情,“你这身子,好不了了么?”
“我气血渐空,想来活不成半载。”
这时沈渊又瞧了瞧天色,问道:“何有道一般何时归来?有关此贼,劳烦小鱼姑娘详述。”
“我虽身为蛊童,可何有道的行踪我却一概不知,他只拿我当使唤丫头,想来待我死后,也不过一弃了之。我可能确定,他每日亥时末,必回此处。”
“好,眼下还未到亥时,如此我们便藏于房内,待他回来,一举杀之。”
如意楼内,汪直已经先行回去安排。
房内只余何有道与丁胜。
只听丁胜在旁问道:“师父,寻芳院那边如何处置?徒弟担心,他们会发现蛊童。”
何有道回手便是一个耳光,骂道:“蠢货!坏了为师计策!”
丁胜噗通一声跪倒,低着头不敢多言。只听何有道气道:“一个小小蛊童,发现便发现,又能如何?若出了差错,再找来一个便是,只是可惜了养了这么些时日的蛊虫。不过为师更在意的,你应该心里清楚,好在还未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若此番再出差错,我便拿你试毒!”
丁胜脸色瞬间惨白,忙不迭的磕头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何有道看也不看,自顾说道:“随我再去会一会裴元海,今晚就不回了。那沈渊对我仇深似海,八成会在那里伏杀我,今夜便叫他等着吧。”
虎啸堂内,赵汗青按照沈渊所托,与庞青、蛇婆婆通了气。这才来见汪直,恰好汪直也才归来,将沈渊之计禀明。
汪直道了句辛苦,又说一切依计行事,赵汗青这才放下心来。
而汪直回了房内,思索起来。
一夜无话。
万事俱备,唯有沈渊空等一场,这心下不禁嘀咕,莫非何有道做局?看了看睡熟的禾南絮,又瞧了瞧小鱼,只见小鱼也投向目光来,那眼中尽是失望,也有些不知所措。
看得出,小鱼也实不知何有道为何今夜未归,眼下她更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
“你弟弟关在何处?”沈渊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