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宋睿安顿了顿，看了眼身旁的人，心中竟生出了丝慌乱，这是多久没有的感觉……
“孩子一事，你便先不要告诉她……”
“皇上……你是怕娘娘……”
宋睿安没再理会他，径直离开。
“怕娘娘伤心吗？”
云裳话没说完，只是看着宋睿安有些佝偻的背影，继而为琉璃榻上的女子捋了捋被子，却是满心疑惑。
看着皇上刚刚离开时那般失神的模样，看起来绝迹不会就这样冷落了娘娘……可是那日为何会对她那般绝情。
还有那一句“朕留在这里，对她不好。”
皇上似乎，有苦衷……
都说旁观者，可是她当真……当真是越来越看不明白了皇上这个人了。
感到身旁的人微微动着，云裳赶忙转过身来。
“娘娘，你可终于醒了，都给奴婢急坏了。”
慕容潋面色依旧不好，连那双唇都是煞白，捂着依旧很疼的肚子道：“云裳，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我疼的像是被什么用力碾压了一般？”
“娘娘……”
云裳红着眼，还没说话，绿袖却是已然跪伏在她的面前。
“绿袖，你这是干什么，快些起来啊！”
云裳拧眉，将绿袖扶起来，道：“丫头们的小粥应该熬好了，你快去看一看，这个时候，娘娘定然是饿了。”
“是。”
绿袖拭了泪，这才退了出去。
慕容潋见眼前这般，心下疑惑，忍着疼意问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云裳笑着扶着她坐下，替她盖好被子，“娘娘放心，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绿袖看着你大病初愈，面容还不太好，便吓得哭了。”
“娘娘你知道的，绿袖那个丫头就是这个性子。”
慕容潋这才缓了缓心神，任由云裳替她理着头发。
看着镜中的人儿，慕容潋淡淡道：“云裳你看我，进宫不过半年，怎生苍老了这么多？”
她捋着自己的一撮头发，目光凝住，淡笑道：“年少时经常听人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之说，也幻想着携夫君白首，只是此番，却是我一个人老了。”
云裳梳头的手突然僵住，“娘娘……你千万别这么想，这一根白发谁都有，奴婢给你拔掉便是了，我们娘娘还年轻着……依旧风华……绝代……”
然而看到慕容潋脸上的白丝残光，云裳还是忍不住放下梳子，“娘娘，奴婢眼睛里进了沙子，出去洗一下就回来。”
慕容潋叹了一口气，转头无心地朝云裳看去，这哪里是沙子进了眼睛，这是在抹泪。
“对不起，都是我对不起你们，害的你们跟了我这样一个主儿，红袖……”
“娘娘……”
一滴清泪流下，慕容潋赶忙给擦了去，回头对她笑了笑。
云裳复拿起青玉案上的梳子，笑道：“娘娘有些日子没有梳妆打扮了，奴婢今日给娘娘梳一个正妆吧。”
云裳说着，正要拿过一旁梳妆匣子里面的金步摇，慕容潋却按住了她的手，淡淡道：“女为悦己者容，如今我已经没有了让我心悦的人，还理红装做什么？”
“娘娘，其实皇上他……”
“不必说了。”
云裳看见自家娘娘眼里的冷意，这才闭嘴，其实她想说，皇上心里还有她……
否则也不会照顾了她一夜，走的时候是那样的不舍。
只是这些话，她答应了皇上，不能说。
“自从他杖毙了红袖之后，我就已经跟他一刀两断了。”
“娘娘，玉景郡主来了。”
“她怎么来了？”
“怎么，潋姐姐不欢迎我？”
慕容潋掩面
笑道，“怎么会呢？你能来看姐姐，姐姐开心还来不及呢！”
“姐姐，我好想你！”
玉景说着，已然一头钻进慕容潋的怀里。
“潋姐姐，玉景听说皇兄赐死了红袖……这可是真的？”
“郡主……”云裳即刻朝玉景使了个眼色，玉景这才缓过神来，姐姐同红袖关系那么好，此番定然是很伤心吧，自己怎么还该死的去提？
遂赶紧闭了嘴。
慕容潋变了神色，“是，有人陷害红袖，你皇兄不分青红皂白，便生生杖毙了她，现下连尸骨都没有找到。”
神色突然坚定，慕容潋道：“玉景，我一定会替她报仇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你想起你的伤心事。”
玉景说着，扯了扯她的衣袖，安慰道：“姐姐都是我不好，你别伤心了吧，红袖姐姐人那么好，一定会安息的。”
慕容潋含泪点了点头，玉景道：“玉景给姐姐唱首歌吧，姐姐心情应该会好一些。”
……
载坤殿
兰芝掀帘，朝眼前的人福了福，“皇后娘娘，刚才鎏恩殿有人过来传话，说是元妃娘娘怀孕了。”
舒燕华大振，“你说的可是真的，我怎么没有听见宫里传这个消息？”
兰芝道：“娘娘有所不知，这个消息已经被皇上封锁了。”
蓦然站起来，舒燕华示意丫头们都退出去。
“果真？那个贱人竟然如此好命，肚子里竟然怀了龙种？”
兰芝笑着扶着舒燕华，笑道：“娘娘无需担心。”
“为何？你怎么还笑得出口？”
舒燕华心下思量着，“她都怀孕了，我怎能不担心？这怀着的若是一个公主还好，若是个皇子，以她的受的宠爱，以后定然是要威胁皇位的。”
兰芝笑着，“娘娘放心，元妃已经流产了。”
“果真？”
“嗯，这是云裳的消息，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