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不悦,她的手捏上她的肩,问道:“都这样一副下场了,你还得意什么?”
慕容潋冷眼瞧着她的手,嘴角噙着笑,道:“风水轮流转,兰芝姑姑,这日子还长,你怎会不知我没有翻身之日?”
她说着,一字一句,“你放心,到那时,我定不会忘了兰芝姑姑和皇后娘娘今日的对慕容潋的恩德。”
“恩德”二字,咬的极重。
“你……”
这样冷冷地声音和凌厉到骨子里的目光,仿佛是千年的坚冰,终有破冰而出的时刻,兰芝吓得一颤,被她弄的一心难安,揉着耳朵道:“还不带下去,皇后娘娘有令,若是查到盗窃者为皇妃,打四十责杖,禁足两个月!”
被人紧紧拽着手,慕容潋朝身后冷声道:“别碰我,我自己会走。”
“主子……”
绿袖看着自家主子被抓走,哪里肯愿,踉跄着身子扶着慕容潋的裙角,四十责杖,她家主子刚刚小产,如何受得了这样的重罚!
“主子,不可以……奴婢这就去找皇上……”
她说着,奋力的爬了起来。
慕容潋拭去她眼底的泪,苦笑道:“真是傻丫头,你以为他们会放你出去吗?再者我同你说过多次,除却我同他共同的孩子,我不像再去和他有任何的牵扯。”
看着身旁无人,慕容潋眼神一转,问道:“对了,云裳呢?怎么不见她?”
绿袖紧紧握着拳,附在慕容潋身上道:“主子放心,云裳姐姐她内务府要炭火回来了,不消些时刻便会回来。”
慕容潋点头,“那便好。”
兰芝越发的不耐,朝众人挥了挥手,绿袖便被人制住在一旁,生生地看着自家主子被拖了
出去。
身上的板杖一下下的落下来,还有那重重地击打皮肉的声音,每一次都让她心惊肉跳,疼的几乎要死去……而每一次她都想躲闪,可是却是无路可退……
慕容潋死死地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是吗……所以,她只能认,痛也只能自己受着,忍着……
她微微皱眉,用仅有的意识思考,这四十板杖照这样的打下去,她觉得自己应该没命给她的孩子报仇了……想到这里,满心的不甘……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行刑的人看着地上的柔弱美人已然昏了过去,不禁心生怜惜,何况还曾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他们心里一凛,这便住了手,朝眼前惨笑着的人作揖,“兰芝姑姑,这元妃娘娘已然昏厥,这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娘娘……娘娘你醒醒!”
看着女子身后的血迹,绿袖的脸吓得发白,绝望的叫喊着,一骨碌挣脱了两个婆子的钳制,跑了了慕容潋身前,伸手想摸摸她的脸。
春凳上的慕容潋微微动了动,朝眼前的绿袖傻笑,吃力地想抽出手来,“绿袖,你别哭了,我不是还好好的么?”
这边正在看戏的兰芝看着慕容潋抬眼,眼珠子一个骨碌,指着她怒道:
“给我继续打!”
“不要!兰芝姑姑我求你,放过我们家你娘娘吧,奴婢愿意待娘娘受过!”
慕容潋头上满是细汗,艰难地朝绿袖摇了摇头,“绿袖,你快让开,不要伤到你。”
“呦,真是主仆情深,绿袖,若是再不让开,我便连你一起打!”
“还不让开,难道现在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
身上疼的她不由发怵,咬着牙,她朝绿袖吼道。
“娘娘……”
“还不快走!难道还要让我的鎏恩宫再死一人么?”
一旁站了许久的云裳紧紧皱着眉,眼睛红红地看着那头对自己淡笑着已然是奄奄一息的慕容潋,一时握紧了手。
待与她点头示意,这才缓缓走过来,“绿袖,跟我过去。”
心里顿时放松了很多,可是那一波一波的疼意又涌了上了……这一次,感到眼皮逐渐厚重起来,她咬了咬牙,若是……若是此番她可以挺过来,她一定会抓住她芳清轩的奸细,一定不会再迁就舒燕华,一定会让害自己孩子的人血债血偿,一定会保护好她身边重要之人……
“兰芝姑姑,四十责杖打完了。”
执杖的人微微突然停了手,朝兰芝见礼。
然而,那凳子上躺着的姑娘,也终于是放下了手。
绝望弥漫在每一个鎏恩宫的人身上,云裳和绿袖见着人走了,赶忙冲上前去,奋力着将手放在这个已然毫无生气的人的脸上。
逼出了眼泪,云裳赶忙道:“小喜子,快将娘娘背到榻上!”
可是这一抬一放扯动了慕容潋极重的伤口,疼的她不停地呓语。
众人手忙脚乱,像热锅上的蚂蚁,云裳二人看着慕容潋身上的血污,咬牙道:“绿袖,你快去准备剪子温水和湿热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