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问,过年的时候就我们俩去吕家送了礼,你们当时都说不去,能怪谁?”
几个捕快一阵懊恼,在衙门里不受待见的时间太长了,连钻营送礼都懒得去做,其实也送不了什么值钱玩意,但态度得到位,你连去都不去怎么能搭上关系。
“弟兄们,都精神点,抓人就得有抓人的架势。”被提拔上来的时间不长,像这样抓捕犯人还是第一次,到了门口还得喊喊口号壮壮胆。
“捕快办案,闲杂人等回避!”到底是有关系的人,两个认识吕智的声音就是比其他人大,也更有底气。
几个夜里没回房,仍旧在大厅的客人笑了笑,搂着姑娘们走了,他们看了半天了,差点笑死,几个捕快抓人还得商量半天,太差劲儿了。
对于衙门半夜抓捕的行为,李狗腿不是很在意,擦擦口水就跟着走了,他自己都不记得是第几次了,实打实的老油条,不光是他,他身边那胖姑娘一身懒肉,动都懒得动一下,忘忧阁的妈妈干脆都没露头。
没面子,十分没面子,捕快们只能把满腔的不满化作絮叨,一路上都在夸新来的吕刑狱办案认真,断案如有神助。
事实上李狗腿也听过一些类似的言论,因为总要跟衙门打交道,对于这些消息他自然要多听几耳朵,不过吕仁任职的时间还短,破的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还不足以吓到他。
“太晚了,大人已经睡了,你就先在大牢里对付一宿,明早提审。”对于这些说辞,李狗腿只是骂骂咧咧几句,然后就认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兄弟们,大人给的酒钱,天气冷,大家喝点酒驱驱寒。”几个捕快办了交接,又给狱卒留下一吊钱,钱是吕智给的,但有过吩咐,对外就说是吕仁掏的腰包。
几个狱卒终于高兴起来,这大晚上的还得忙活,没有点油水哪有积极性,就这样,几个狱卒买了下酒菜,往门口一坐就喝开了,不一会儿就喝的烂醉,劣酒就是容易醉。
李狗腿住的牢房不是单间,里面还关着另一个囚犯,这家伙也不知受了什么折磨,面色惨白,精神不太好,李狗腿看了几眼就不再关注,大牢里这样的人多了。
可是他发现不关注不行,那囚犯很能折腾,足足折腾了半夜终于是睡了,李狗腿想着这下终于消停了。
然后那家伙又开始做梦,说梦话,紧接着发出一声怪叫,被吓醒了,这还没完,迷迷糊糊的囚犯还冲着李狗腿喊,“吕仁,你不得好死!”
声音十分凄厉,就像夜枭一样,紧接着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李狗腿不住的磕头求饶,“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求求你饶了我吧。”
又折腾了一阵子,那囚犯干脆就不睡了,缩在牢房的墙角一阵阵的哆嗦,天快亮的时候李狗腿再看,那人眼睛翻白,口水直流,显然已经痴傻。
李狗腿这一宿睡的很差,惊醒了好几次,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狱友掐死,他不是没试过喊人,只是那些狱卒喝了酒,一个个在大牢门口醉的人事不省,根本喊不起来。
衙门大堂。
吕仁正在把玩一个小木块,吕智送的东西自然得随身携带,直到犯人被带上堂,他才整理情绪,又酝酿了足足半分钟,惊堂木猛的一拍,“抬起头来!”
李狗腿吓的心脏漏了一拍,再一抬头,只见吕仁面色狰狞,看起来竟是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与其说是像人,更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