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成郡王来说,把邵毅处理了,才是当务之急。
原本他是没把这个浪dàng)子看在眼里的,虽然他能在京城横冲直撞,但那也仅仅因为皇帝顾念襄亲王这个胞弟。
而这十多年,皇帝对邵毅没有任何教育和约束,只是任其嚣张跋扈的自由发展。
这样的做法,甚至有捧杀的嫌疑。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皇帝居然屡次在正式场合提及此人。如今,更是把深居简出的燕王出行,交代给邵毅来办,这是多大的信任?
最重要的是,从邵毅讨要官职时起,竟然毫无违和感的摇一变,由纨绔变成了一个持重上进的年轻人。
还有他结交的那几个纨绔,居然不是酒囊饭袋。连格最为软弱的张家小五,居然也能坐镇平阳郡,帮助清韵玻璃行分号打开局面,站稳了脚跟。
九月底,丁博昌跟随上官前往建阳巡查,揭开了平阳郡商路被堵的事,更使成郡王感到措手不及。
户部派官员前往建阳巡查之时,并没引起成郡王的注意,他压根儿就没注意到,出行官员中还有丁博昌。
户部官员到了建阳,住在装有玻璃窗的临时住地,状似无意的询问过,为何这里的玻璃并非清透无色时,当地负责接待的官员只是敷衍了两句,都不曾想过是否会有后续。
而就在十天前,巡查事宜接近尾声,户部那位主事忽然带着一箱碎玻璃,找上建阳郡府衙,询问为何他让人去平阳郡运一箱玻璃,想看看成色如何,居然会被连续堵截?
间接由唐州传回来的消息说,那位主事当时并没有大发雷霆,只是对东南六郡的管理状况表示了深深的担忧:“没想到,在天子管辖之地,居然也有人为了私利,阻碍各州郡的贸易,影响朝廷税收。这种阻碍的范围如此之大,竟然把东南六郡全部囊括在内。长此以往,这东南地区是否还能听从朝廷号令?”
别说建阳知府听的战战兢兢,消息传回成郡王府,成郡王也是面色大变。
他的母族蔡家祖居唐州,有他和他父亲的支持,蔡家在东南地区的势力很大,加上他这些年的有意培植,以唐州为中心的东南地区,乡绅和商贾几乎都以蔡家的意志为行为准则。
就算是朝廷官员,在任职期间,面对蔡家能给的好处,以及惹怒蔡家会受到的排挤和政绩评定,也得对蔡家有所退让。
只是,所有这些都得隐在暗处,决不能凌驾于朝廷管理之上,更不能出于和朝廷敌对的立场上。
户部这个主事,做事过界了。
想到建阳,想到唐州,再想到东南六郡以后的境况,成郡王的心郁无比:“户部这个主事挑起这件事,说不定朝廷随后就会过问。好在商路遇到的阻拦,只涉及劫掠财物,并未有人命。若朝廷查问,就把事推到唐州乡绅和平阳郡知府的恩怨上。”
成郡王顿了顿,淡淡说道:“户部这个主事也不能轻易放过,给户部侍郎柴茂传话,组织人手查他,都是在仕途上混的,哪有那么干净的人。最好能寻个大的错处,把他革职查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