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面子的展七和程又廷等人选择的余地大些,去了光鲜些的地方入职。而他和张永昌就进了户部,从小文吏开始做起。
丁博昌经常暗自思量,其实,这才是他们最应该走的路。
在年少之时,有幸遇到邵毅这个被摒弃于皇家宗室的外室子,这么多年的鲜衣怒马、横行街市。
待到成年,又跟着邵毅的脚步走入正轨,今后在仕途上兢兢业业当差。他相信,以他们这几个人的能力,只要把精力用在正途,总能做出个样子来的。
酒楼的伙计已经得了吩咐,见到丁博昌和小厮进门,连忙迎上来,带着他展七几人所在的雅间儿。
丁博昌一推开门,原本还算安静的房间,忽然间响起一片轰然呼叫。
格最好的张永昌,这次笑得也是开心。
他和乔启雄两人对击一掌,笑着冲其他几人连连勾手:“来来来,哥几个,愿赌服输,拿银子吧。博昌是右脚先进的门。”
丁博昌一听,脸立时就黑了几分。
这几个货色在拿他打赌,赌他进门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
这得是多无聊,才能干出这种勾当?
然后,他这个不无聊的,把领路的伙计关在门外,大步走过去,坐在给他空下来的椅子上,不乐意道:“用小爷我打赌,总要分我几个银子的。赌的多大彩头?我和你们说啊,你们得算我一份。”
首先不干的是乔其雄:“凭什么啊?你这一趟去建阳,一路好吃好喝,又有地方上的人伺候着,还有额外的银子赚。我们还没和你清算,你倒来分我银子,哪有这种道理?”
张永昌也是一脸的不屑:“瞧瞧你那点出息,我们不过在这里闲的无聊,找点事儿做。每人才出十两银子。这点东西你也好意思来分。”
“才十两银子?”丁博昌差点笑出来,“我进门就听你们喊那么大声,结果才赌十两银子,瞧瞧你们那点出息。”
展七掂着装了十两碎银的钱袋,斜着丁博昌,挑事道:“你们听听他这口气,想我在家里,一个月也只有十两银子的月钱。这可是我一个月的花销,在他嘴里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这一趟一定发财了吧?不成,说什么也得让他出出血。”
口水官司立即就打了起来,最后还是丁博昌人单力孤:“滚,小爷我和你们没有共同语言。”
说着,他看向一旁笑眯眯、一直没说话的吃瓜群众,“承安,你这哪里是替我接风,这分明就是龙潭虎吧?兄弟我可是大冬天、一路风尘仆仆刚回来,这么不厚道吗?”
邵毅摊手:“我倒是想帮你说话,只是我也是输了银子的。你说你刚才要是先迈的左脚,咱们兄弟谁和谁,我就把我那一份分给你,可谁让你偏偏迈了右脚呢?”
众人哄笑,丁博昌刚送进嘴里的茶差点喷了。
这也能怪他?还讲不讲道理了?
怎奈这帮损友就是以不讲道理闻名的。
丁博昌抹了抹嘴上的茶渍,说道:“行了行了,我可是把你们当兄弟,给你们带了土仪特产的,花了我不少银子。我这里还等着吃饭呢,咱们兄弟一场,我就不计较你们拿我打赌的事儿了。”
这还差不多,见一向不饶人的丁博昌认怂,众人舒坦多了。
展七搭着他的肩膀,问道:“咱们谁和谁啊?你那个土仪在哪儿呢?”
话已经说出来,见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对,才忙着改口,“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咱们说说建阳的事呗,难道你们去之前,平阳郡的玻璃真的一块都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