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忽然就觉得皇帝着慢吞吞的语气不太对。
尤其何守礼和展康文这样老奸巨猾的辅臣,心里更是开始打鼓。
不知皇帝憋了什么大招,要从哪个方向发?
好一会儿,皇帝语气一转,锋锐的视线扫向众朝臣:“不知这两个死士……是哪位爱卿豢养的?”
慢吞吞的语速,淡淡的语气,可话音还未落定,殿堂上就是一大波慌乱。
众大臣争相出列,不顾体统的你推我搡、抢地方跪倒,朝堂上充斥着“不敢”“冤枉”“陛下明鉴”等字样。
原来杀招在这里啊?那一定得先跪下求饶辩解才好。
万一晚了一步,惹得陛下不喜,随手一指:就那谁谁,说不定是他家养的死士,查一查吧……
金口玉言啊,那才叫死都死不叠了。
皇帝一直不开口制止,任由下方大臣来来回回的叫屈喊冤枉。
直到这些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少,皇帝才重重冷哼一声,说道:“看来帝王仁爱也不全是好处,倒给了各种宵小生出妄念的机会。”
众朝臣匍匐于地,压根儿不敢抬头。
皇帝现在大概处于那种传说中的暴走阶段,万一一个不小心,被皇帝安上一个豢养死士的罪名,那可就惨了。
到时候,皇帝的金口玉言,谁敢辩驳?
就算最后皇帝良心发现、放你一马,可好些天的牢饭难道还能吐出来不成?妥妥的白吃了啊。
看着众人诚惶诚恐,皇帝就是那种心下甚慰的感觉。这样就对了,总不能惹出事端,却只有他一个人闹心。
“此案交给刑部审理,务必查出这帮匪徒的底细、以及那两个死士的出处。”皇帝威严的再次扫视一圈,说道,“还有,经查,户部主事黄征,利用职务之便收受钱财,把朝廷官职当作物品,向他人售卖。责令刑部即刻羁押黄征,务必于年前,把全部涉案人员羁押大牢。”
“什么?”
“真的?居然有这种事?”
“果然有胆子大的,这种掉脑袋的事,竟然有人敢做!”
“……”
皇帝的话让一众朝臣大惊,暂时忘了皇帝给他们的威压,惊讶和私语声打破殿堂上的静谧。
能出现在早朝的大臣,没有哪个是白给的,众人立即就注意到皇帝话里提到两个字:“经查”。
这就是说,这件事皇帝老早就知道了,大概已经查实。
展康文和何守礼对视一眼,这是昨日事件中出现的两个死士,让皇帝震怒了。所以,不再考虑新年将近,打算现在就把黄征的案子一并抛出,提前发难了。
售卖官职,这可不是一个人能做的,也不是一个人敢于承担的罪责。这若是查下来,大过年的,得牵连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