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寅在街坊邻居的帮助下,总算入土为安了。这天是头七,李虎和师师穿麻戴孝正准备给父亲上坟,却发现童公公来了。
“两位贤侄,你们要出去?”童贯进门问道。
“公公,您先进屋坐吧。”李虎和李师师只能随童贯走回到屋内。
“哎呀,没想到呀,王老板就这么走了。”童贯走进屋内,望着遗像掏出手绢来擦拭眼泪。
“公公,您别难过,注意身体。”李虎说着,搀扶着童贯坐到椅子上。
“有什么事能比生命重要?布染坏了,可以想办法解决,何必一走了之!”童贯捶胸顿足显得无比难过。
“父亲身体一直不好,死了或许是个解脱。”
“李虎呀,你认为你爹死了就解脱了吗?”童贯以疑问的眼神看着李虎,“没有,他没有解脱,他看不到生活的希望,何以解脱?他是死在了自制的枷锁中,不能自拔呀!”
“嗯……公公说得有理。”李虎点头承认。
“在你家布匹染坏的那一天,现场多乱啊?要不是我来,看那阵势,你家还不被工人抢光啦?”
“幸亏公公及时查封了家产,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虎,你能看出这点来,说明你长大了,懂事了。可是,我走后,你为何不照看好你的父亲?”
“我以为父亲喝了御医给开的汤药,平静地睡去,会没事了。我真没想到——”李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悲伤,眼泪流了出来。
“任员外把布料和设备都拉走了?”
“是,他说是您让拉走的。”
“布染坏了,我重新加工;设备没用了,也抵消一部分损失。我一再替你家想办法,可是……你爹,这点时间却等不了?”
“爹要是知道事情能够解决,或许就不用死了。”
“干不好,就不想活了,就得死?王寅呀,你做生意太老实,没有一点滚刀肉精神,你在商场上怎么吃得开!”童贯指着王寅的遗像述说着。
“爹一辈子规规矩矩做事,他不是那样的人。”
“唉!”童贯叹了口气,看向李师师。
“师师呀,做父母的,总是为孩子着想;可是孩子很少有替父母着想的。公公我十岁就进宫,做了太监。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父母能过上好日子嘛?做子女的,为家庭做出‘一点’牺牲又算得了什么。进宫又不是丢人的事,我不是和你说过么,你进了宫,父亲、哥哥,全家的生活都会好了,你的生活也好了。”
“妹妹有了意中人。”
“什么叫意中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能养活自己一辈子的才是意中人。进了宫不全都解决啦?”
“她不想进宫,还是想着燕青。”
“现在还想着他?一个踢球的?你们知道外面怎么形容踢球的么?”
“不知道。”
“那是‘一等富室郎君,风流子弟与闲人’才玩得起的游戏。燕青,他只是一个家仆,参与蹴鞠,纯属不务正业!”
“公公,您不喜欢足球,也没必要贬低踢球的人。”
“我没贬低踢球的人,我说的是燕青。燕青若是爱你妹妹,对你妹妹真心,你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为何还不露面?”
“听说燕青家里有事。”
“有事?只是有事这么简单?他家老爷卢俊义私通梁山,那是何等的罪过?现在,大名府把他家主人所有财产都罚没充公了,燕青落魄如丧家之犬。”
“公公,您知道燕青的下落?”李师师问道。
“我要是知道,他早就被抓啦!他作为卢俊义的家仆,梁山通匪能脱掉干系吗?他射箭赢下房产——意阑珊,他还敢住么?”
“燕青没有私通梁山,公公。”李师师替燕青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