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良玉被押了下去。
一头雾水的弟子们顾不得多想，便围绕在候小柔面前，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
“师妹，今晚你立大功了！”
“救宗主！退强敌！挽宗门于水火之中！”
“待宫主醒来，不知要如何奖赏于你？”
今晚的候小柔，确实值得被当做救世主对待。
若非她在最后时刻，不惜牺牲清白，为超级大阵的修复拖延了时间，明月必死，宗门名声也将一落千丈，寒星宫的损失无可估量。
所有人都很兴奋，充满了对候小柔的崇拜。这一刻，候小柔在宗门中下层弟子中的威望，甚至已经超过了明月，达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地步。
只是，作为当事人，候小柔却高兴不起来。
她的脑海中始终盘旋着郑飞跃离开前丢下的那句话：“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
她和他之间，早就是敌人了。
可想到郑飞跃临走前那双冰冷的眼神，候小柔感到一股失落感，然后是秦良玉主动请罪，让她的失落感达到顶峰。
她是功臣，帮寒星宫挽回了无可估量的损失，可于个人而言，她也失去了很多东西。
这一晚，夜色高垂，候小柔懂得了成长的代价。
……
同样的夜晚，
大孟泽之中，暗流汹涌。
伏魔长老一手持降魔铲，一手拎着爱徒，于夜色之中快速穿行。
她的速度很快，可比起刚入大孟泽时，这个速度实在算不得快，一来是因为瘴气无时无刻的影响，二来是因为她负了伤。
大孟泽虽然很大，可伴随着数十名寒星宫长老涌入其中，特别是其中不乏追踪寻迹之辈，伏魔长老的日子非常难过。
仅仅前半夜，她就连战六场！
哪怕伏魔长老实力强横，也不可能真的视同阶修士于无物，这六场，场场都是血战！
血战之后，敌人有喘息的机会，伏魔长老却不能休息，只能继续拖着受伤的身躯在大孟泽内逃亡。如果将她的行迹路线绘下来，会发现这位伏魔长老根本没有明确目标，完全就是横冲直撞。
此举不像逃命，倒像是在拖延时间。
“呼呼呼~”
沉重的喘息声也静谧的夜色中清晰可闻。
黑纱的声音响起：“师尊，且在这里歇歇吧，追兵一时半会追不上来的。”
伏魔长老摇头：“我有预感，后半夜咱们要面对的，不仅是寒星宫的追兵，其他宗门的高手也混进来了，所以……歇不得啊！”
黑纱沉默了下，道：“都怪我，出了个馊主意。”
当初伏魔长老一头扎入大孟泽，便是黑纱的主意，她的想法倒也简单，将大孟泽当作目标树在这里，更容易吸引外界视线，为郑飞跃减轻压力。
奈何，凡事有利即有弊，这样也害了她师尊。
“师尊……”黑纱鼻子一酸，眼泪忍不住溢出眼眶。
伏魔长老摸了摸黑纱的头，眼神带着平静的笑意，“傻孩子，该内疚的人是我。这些年，为师一直想为你做些事情，今晚终于如愿，就算战死大孟泽，也是一件幸事。”
黑纱紧紧抓住她的手，语气坚定：“不会有事的，天亮之前，郑飞跃会来救我们，您再撑一撑，很快就天亮了，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但愿吧。”
伏魔长老的嘴角浮现一丝苦涩。
那么疯狂的计划……
怎么可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