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要离心生一计,便道,“王爷,晚辈有一不情之请,恳请王爷允准。”
此刻,池树就怕了这两个后辈一而再、再而三地央求自己,唯恐自己心软下来。
但他却也不好假意作没听见,只淡淡说道,“讲!”
要离不紧不慢地解释道,“王爷言之有理,不雨之咒万不可解,如若不然,那些暴君贪吏即会变本加厉,依仗上神爱惜百姓而不怕天道恭罚。”
廿熹听到要离不仅不帮忙说服王叔,竟拍起了马屁。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只狠狠瞪着这个欺软怕硬的委舾野兽。
不料,要离继而言道,“然皇城百姓亦苦不堪言,饿殍无数。如若王爷允可要离与师兄、师姐暂且借雨,解了百姓眼前之苦。要离以三十万仙身作保,定要将靖王惩治一番,令其悔不当初,叩天谢罪。到那时,王爷只在七海看着靖王拜祭便好,直到王爷准了他的悔过之心,认为罚得够了,便解了皇城的不雨之咒。否则,王爷可令皇城四季歇雨。要离与师兄、师姐只道是王爷替天行道,任那靖王是生是灭。”
廿熹觉得要离此计可行,便缠着王叔务必准了此请。
池树拧不过这丫头,便只得借雨予他师兄弟五人去渡劫救人,却笑道,“你这小兽,本王要你三十万仙身作何?况且,你必是给不起这三十万年的。本王有言在先,只能解你一时困境,解铃还须系铃人。若靖王不知悔改,只怕咒语永难除去。”
池树也觉察,要离真身并不似他口中说得那般,有三十多万年。现如今道行高深的上神都能探知要离真身中的仙灵寿数,独独要离自己却不知。
也是无奈,委舾的父亲和母亲既然说有三十七万仙身,要离必得听从了。
这边,廿熹与要离借了雨来,便火速赶往凡间布雨。
献艺、无声、无息三人见廿熹与要离归来,便激动地问起,“如何?咒语可解?”
廿熹竟也来不及多说,只道,“咒语未解,不过,雨是借到了。”
她很快便飞入云端显露了真身,一通龙飞凤舞,在薄云淡舞间虎啸龙吟。
霎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大作,大雨将至。
此时,要离见田间所剩寥寥的稼草禾木上,仍然牢牢粘了些密密麻麻的蝗虫。
他便施了隐匿之术,摒退了田间小路上稀稀拉拉的流民。
献艺不解,只见要离在一团白雾之间现出了原形,因着是御火的兽族,便张开覆盆大口,喷吐出浓焰刚烈的天地之火。
这皮毛松软绵萌的小兽,烧起火来的样子竟也是瞋(chen)目切齿、风流倜傥。
浓浓的火焰将吸食草被的蝗虫一燃而烬,烧了个精光。
廿熹在云间看了,心中欢喜不已。
看来眼下不仅旱灾解了,蝗灾也可除了。
拨云唤风之间,倾盆大雨浇灌而下,如银河泄底。
百姓们欢喜不已,不愁屋漏床床湿,且喜溪流岸岸深。
灾民冲入雨中雀跃起来,竟顾不得豆大的雨点打湿了脸眸,直拍的人睁不开眼睛。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
献艺见眼下蝗灾与旱灾都解了,百姓们最愁的便是粮食了。
恰好,小王也带了看家本领来!
献艺元君使出木族的生长术,在这久旱逢甘霖的土地上种出了应季的麦粟。
嫩绿的芽子兀兀张开,转眼间竟发至半斗高,复又结出了沉甸甸的穗子。
无声和无息两位师弟直惊叹,这荒野间绿意丛生的巨变,欣喜不已。
雨过不知龙去处,一池草色万蛙鸣。
仿佛这眼前的危局都解了,献艺与一众师弟、师妹终于可以回到靖王府好生歇息一番了。
殊不知,这难题竟是愈急却愈发难解的。
雨过天晴,麦陇风来翠浪斜,庄稼扬花孕穗。
然而,王府之内却蠢蠢欲动,暗处亦有妖孽仍妄念作怪。
另一边,成王殿下在木族知悉了献艺与师弟、师妹在凡间布雨救灾之事,便只不悦道,“仲海公主果然是荭汤亲子,这布雨之术习得炉火纯青。既如此,仲海能御水、御光,便不会是凤族的真命天女了。这凤翎传人究竟藏身何处呢?”
一时间,成王陷入了冥想。
近日里,他已为寻这五十多万年未现世的凤翎传人伤神不已。
如今找不到凤翎传人,成王竟想,莫非是雪凰并未仙归,这凤翎还在她的手中?
那她究竟能藏身何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