岱旦和岱荣两位姨母来七海看望廿熹,见廿熹已经没有大碍,只是在梦里唤着一个陌生的名字,静坐了片刻便离去了。
两位姨母来到七海之外的海岸上,望着茫茫的大海,眼中充满了担忧。
岱荣摇摇头,“这孩子,一病起来还是那个样子,离不开水晶玉床和寒冰。”
岱旦语重心长地说,“你是知道的,她这至阴至寒的体质是随了岱君。”
“嗯,三妹是咱们兄弟姐妹中最不同的。”
“这丫头梦里在唤什么兽?”
“好像是那只神兽的名字,就是焚毁了圄魔塔的上神要离。”
“她动情了……”
两位姨母望着海底的龙宫,为廿熹祈祷。良久,飞回各自的仙宫去了。
各族、各州郡的王君和仙使大都被派遣出去寻找出逃的妖兽了,祁燕仙宫内,也比往日寂寥了许多。
献艺放心不下思源,在菩提殿领了成王的旨意后,决定先回东宫探望思源。
思源整日里默默流泪,一直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东宫里有仙娥传言,“太子仙妃因失去幼女,伤心过度,哭瞎了双眼。”
献艺听了这话,一怒之下直接将那些仙娥削去仙籍,永世不得位列仙班。
献艺悄悄来到殿内,坐在思源身边,见思源不想同他说话,只得硬着头皮说,“娘子,近日发生了许多事。我未能整日陪伴在你身边,是为夫的错。”
“你又去哪里了?是哪位上神又要过寿了吗?”
“娘子,这一切都是为夫的错,与旁人无关。那日,要离师弟拒绝了拜师的请求,还中了幻毒,不慎毁坏了圄魔塔,现如今被关在北州的天牢里。师妹也因无意间令师弟吃了魇梦花的花瓣而自断仙根,现在生死不明。当日在内庭卷走子佩的妖孽已经被捉去打入天牢,这比血债我自会与他算个明白。”
“好啊,他们一个个都得到了报应。可是……你知道吗?蛊雕抓走了子佩罪该万死,当日还有一个身穿黑衣、戴着面具的畜生,是他害死了子佩,是他将子佩放到我的无影剑下的。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献艺听了这话,便低下头,他知道那个黑衣人是黑莲。他的心里恨极了,可是他却不敢说。他怕自己说出来,就会失去思源,就会失去他多年来相濡以沫的爱人。
“太子殿下,你真的不知道,那个穿黑衣的畜生是谁吗?在上州的同德宫里,也是他害死了我娘,这都是拜要离所赐!”
“不,娘子,不是师弟的错,穿黑衣的不是师弟的人。”
思源听了这话,疯狂地抓紧献艺的双手,“不是要离的人,那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我听宫里的仙娥提起,那个穿黑衣的畜生也曾在仙宫里出没。我只是七海里一个小小的公主伴读,素日里与人从无冤仇,为何却招来这样弑母夺女的横祸?”
思源又流下了怨恨的泪水,她如今竟不知道该怨谁了。
献艺将思源紧紧抱在怀里,任凭她拼死挣脱,他却仍不松开,“娘子,你就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吧。如今我要去将圄魔塔内的凶兽捉回来,你且在宫里等我回来。等我回来,一切都会有结果的。”
思源默默地流着眼泪,“等你回来,子佩会回来吗?”
献艺不再说话,默默地抱着思源,眼角也流下两滴冰凉的眼泪。
如今,曾经在七海中最亲密的一双姐妹,双双陷入了各自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