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要离已经回到了委舾。
还未及歇息,便马不停蹄地来到貔鮻(pi suo)的帐内。要离见貔鮻正在饮酒观舞,趁他心情大好,连忙问,“爹,我回来了。”
“嗯,这些年在北境当差,可长了本事了?”
要离自小离家,几万年不回来也是常有的。他想着自己在凤囹宝塔这一万年,也并无损失,如若告诉了爹娘,不仅麻烦,他们还可能会对廿熹颇有微词。如此一来,要离不打算将这事告诉爹娘。
要离草草答了一句,“孩儿每日勤谨仙修,不敢忘记爹娘的教诲。”
貔鮻听罢,也不多问,只让要离站在那里,接着饮起酒来。
要离顿了顿,“爹,我想成亲了。”
“哦?”
“我喜欢上一个女子,我与她两情相悦。是而,我想和她成亲。孩儿此番回来,想请爹娘代孩儿前去提亲”
貔鮻只是淡淡地说,“此事我管不了,你去同你娘亲说去吧。”
貔鮻向来不愿理会这些家事,要离也不强求,便去找他的娘亲蝽蝉去了。
蝽蝉正在豺貄(chai si)那里,母子二人正在叙话。
见要离回来了,豺貄先迎上去,“二弟,你终于回来了,为兄十分想念你。”
要离心中欢喜,兄弟二人抱成一团,“大哥,我也十分想念你。如今蛥山大长老之位,你坐得可还顺便?”
“十分顺便,多亏了你。”
“哪里,大哥只管坐稳此位,如若有征战四方之事,我自当为你鞍前马后。”
蝽蝉听了这话,连忙迎上来,“要离啊,你是个重情重义的孩子,千万不要忘了和你兄长的兄弟情分。”
“我明白,娘。娘亲近来可好?”
“我很好。”
要离拉着娘亲坐定,在帐内恭敬跪下来,说道,“娘,今日儿子有一事要说明,还请娘亲为我做主。”
“何事?”
“孩儿喜欢上一个女子,想和她成亲,娘亲可否为孩儿向她家提亲?”
蝽蝉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豺貄倒是十分痛快,“二弟,你看上了哪家女子,尽管告诉为兄,我替你操办起来便是!”
蝽蝉朝豺貄使了眼色,豺貄却并不明白。要离跪在那里一动不动,颔首低眉,只等着娘亲发话。
蝽蝉慢慢笑了起来,“要离啊,有了自己心爱的女子是好事,只不过如今,你兄长还未成亲。长子未婚,次子却要先成家,这恐怕会于礼不妥啊。”
豺貄却大笑起来,“娘,你无需讲究这些歪理。儿子不成家,那是儿子自己不喜欢和那些庸脂俗粉过活,本君就是喜欢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二弟既有心成家,这可是好事。”
豺貄转而对要离说,“二弟,大哥全力支持你和那女子成亲,你尽管让娘去提亲便是。”
要离听了这话,喜出望外,“多谢娘亲,多谢大哥。”
蝽蝉心中有几分不悦,只浅浅问道,“是哪家的神仙女子啊?仙从何门?”
要离笑起来,“娘,孩儿喜欢的乃是七海的二公主仲海。”
蝽蝉听了这话,忽然大笑起来,“儿啊,既如此,娘亲可帮不了你了。在远古望族之中,如今七海和北州是威望最重的。虽然委舾与庸北山高水远,但是娘亲却听说过,那位公主是海王的掌上明珠,是水族和凤族青鸾的血脉。这样的女子,你让娘去提亲,怕是我们整个蛥山都娶不起的。”
要离没想到娘亲会有这种偏见,连忙解释,“娘,您放心,是海王爷让我去提亲的,我与仲海公主情投意合,已经得到了七海众神的允准了。”
“你说什么?”
“娘只管去提亲便可,七海一定会同意这门婚事的。”
“你何德何能,竟会有这等好运气?”
“娘,此事三言两语也难以说清。总之,孩儿这身衣裳是海后娘娘为我做的,这金子乃是我和仲海公主的定情之物,我们已经认定了彼此,是非要成亲不可的。”要离说着,便将身上的衣服和赤金石给蝽蝉看。
蝽蝉强硬起来,“无论如何,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要离一下子瘪了气,“娘,这是为何?”
豺貄也不知蝽蝉为何如此,先将要离扶起来,问道,“娘,二弟既然与那个仲海公主情投意合,人家也认了这个女婿,您为何却要横加阻拦呢?”
“儿子,你糊涂啊!”蝽蝉转过身去吼道,“我们是蛥山的小小部族,而仲海公主身后有九州一大半的势力。这样的亲家,我们高攀不起。”
豺貄听了这话,想了一番,对要离说,“二弟,娘说得有理。你虽与那公主定情,可是若女人的身份过于贵重,恐怕日后你会吃亏啊。”
“大哥,我从不在乎这些身份和地位,我也相信七海不会强压于人。妮妮既然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便是要和她成亲的。我和仲海公主师出同门,法力与她相配,我的厨艺也能养活得了她。能与她在九州自在仙游,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了。”
“二弟,不是大哥说你,你这样太窝囊了。你既要娶她,便要将她带到委舾来,相夫教子,侍奉爹娘。”
蝽蝉怒斥,“我不许这样娇生惯养的公主来委舾,我委舾蛮荒贫瘠,养不了这样的活神仙。”
要离无奈,“娘,孩儿今生从未向您求过什么,您就看在我为大哥夺下了大长老之位的份儿上,答应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