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意思提你大哥?你僭越兄长,先成亲就罢了。如今还要娶一位身世贵重的公主,你一个次子就要娶七海的公主,你让你大哥如何在蛥山自处?若是你大哥要娶一位望族的公主,娘还能替他筹谋一番。可你只是一个次子,你既这么有能耐,来日是不是要将你大哥的位子也夺了,你来做大长老?”
“娘,孩儿并无此意,孩儿此生对权位从不留恋,只愿为大哥着想。”
“你要是为你大哥着想,就同那个仲海断的干干净净。”
“娘,算我求你了,我和仲海正的是真心相爱的。”
“你与她真心相爱,可是你的真心是建立在地位和权力之上的。你一个部族的小小次子,想娶北境公主,自然是要经历一番磨难的。海王荭汤怎会将女儿嫁给你一个穷小子,他定是看中了蛥山长老之位,仲海公主要嫁,也要嫁个大长老吧。”
“娘,不是这样的,海王爷一家并非贪恋权欲之人。若真的要门当户对,恐怕他们连舅舅的王君之位,也看不上吧。他们能应下这门婚事,并非看中权位,而是因为……”要离说着这话,渐渐降低了声音。
“你这个逆子!你还想着夺你舅舅的位子,真是我养的好儿子啊。”
要离见娘亲已经大怒,便不敢说话,只得默默地站在那里。
蝽蝉却仍不罢休,“你给我听好了,只要我活着一日,仲海就难踏入委舾一步。”
豺貄也叹道,“二弟啊,你先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议。”
“没得商议,我绝对不允许他娶仲海,除非我死了。”
要离被娘亲批得灰头土脸,只得悻悻道,“娘,您别气坏了身子,孩儿改日再来看您。”
说完,要离向蝽蝉和豺貄行了礼便出去了。
蝽蝉还不忘加上一句,“给我滚!你个不中用的东西,回来就知道气我。”
豺貄连忙安慰道,“娘,您别生气了,二弟他也没有错啊。”
“你还替他说话,这个逆子都勾搭上七海公主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娶一位公主回来!”
要离从大哥的帐内出来,心情沮丧。如今爹娘都不愿管他的事,他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不知不觉间,又来到北山的密林中。
要离只是坐在屋前的深潭边愁闷,却听见屋内一个声音传来,“进来吧!”
原来祖母已经知道他回来了,要离便闻声去拜见祖母。
“祖母,孙儿不孝,回到蛥山,却还未来向您请安。”
“起来吧,俗话说,有了媳妇忘了娘,你为了那个七海公主连你娘都惹怒了,哪里还顾得上我这老婆子。”
“祖母,难道您也认为我娘说得对?”
“情爱之事,自古从无对错,只有缘深缘浅罢了。”
“祖母,孙儿不能负了她。”
“嗯,你和她有情。她能等你一万年,也是个情种。”
“祖母如何得知?”
“我在这屋内,整日洞观世事。你爹娘不管你,我若放任,你这个野小子岂非要搅乱九州?”
要离有些羞赧,“祖母,您言重了,我只是喜欢妮妮,并未行不轨之事。”
“你在凤囹宝塔内,可是修习了无边异火?”
“嗯。”
“落花无意,流水有情。此仙法在九州之内只有两个人能掌握,如今你既然习了此术,日后需事事小心。”
“孙儿明白。”
足乌默默地点点头,并未说话,只是从身后的柜子里取出一个包袱,使出仙法悄悄收在袖子里。她踉跄着走到要离的身边,温柔地抚摸要离的脑袋,“孩子,你在上州得的那枚宫钥可还在?”
“嗯。”
“你可千万要拿好了。”
“祖母为何突然提它?”
“哈哈哈哈……”足乌只是语重心长地笑着,缓缓走出了小屋。她已经有一万多年没有出来这个小屋了,出来见这天光云影,足乌不禁感叹道,“如今,秘密终于要重见天日了。”
足乌腾云驾雾,缓缓升入空中,丢下一句,“臭小子,还不快走?”
要离仍跪在屋里,不明所以。正疑惑着,接着又听见一句,“你若不赶紧过来带路,老婆子我可不陪你去七海提亲了。”
要离听了这话,喜出望外,连忙冲出小屋,飞上天去,化了原形真身,大笑道,“祖母,让孙儿驮您吧!”
足乌慈祥地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你慢着点儿,老婆子身子骨不好,经不起颠簸。”
要离亢奋道,“孙儿明白。”
足乌拍拍要离的右前腿,“驾!”
说话间,祖孙两个已腾云驾雾飞走了。
七海中,黑莲刚刚从紫金龙宫内出来,他只身一人来拜见了七王挞浪的王妃阿妖。半日后,七王和阿妖亲自将他送出宫外,一行三人行为十分小心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