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后听了锦容的话十分安心,她不知锦容如何能有这通天的本事,能得到寿丸。在如今这紧张的时刻,她顾不得多问,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半个时辰后,那只朱雀刚抬起头醒过来,身上却忽然有一道亮光划开,飞到了文无的小木床上。那亮光汇聚起来变成了一个散着红光的仙胎,仙胎绕着文无滚来滚去,十分调皮。
继而,那仙胎散出的光又分出七彩的颜色,十分耀目璀璨。
海后喜极而泣,连忙捧起那枚仙胎,爱不释手。
“带孩子去沐浴净身吧!”
海后听了,连忙吩咐仙娥去带着仙胎沐浴。
不多时,仙娥将那仙胎放在襁褓中抱回来时,那枚仙胎突然从中间炸裂开来,一只赤色的幼龙从中爬了出来。
那幼龙发育得还不甚健壮,爬出来倒在襁褓中的锦绸上,连着滑倒了三次才缓缓站起身来。
海后弯腰看着可爱的龙仔,良久,那龙仔睁开皱巴巴的眼皮,好奇地看着海后,朝她打了一个饿嗝,嗝儿里还带着热乎乎的火气。
“哟!真是个属火的,和他兄长一样。将离,我们终于把你盼来了,你可知你是你娘亲重新振作起来的希望?”
说完这话,海后抬起头问锦容,“仙子,妮妮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她……她便是那寿丸的药基。”
海后惊得向一旁歪了几步,在侧的仙娥连忙扶住她,“娘娘!”
“仙子,你此话何意?”
“夫人,寿丸本不易得,这孩子有福气,他的娘亲舍了性命为他炼了丹药来救他的命。妮妮是心甘情愿的,她走得很安详。”
“啊……我可怜的孩子!”
海后听了,捂着嘴巴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孩子啊……”
“娘娘,她既舍了自己换来了眼前的一切,还请娘娘为她守护好这一切。”锦容强忍住泪水,向海后行完礼便告退了。
殿内,那只刚刚出世的小龙仔见海后在哭,跑到她的怀里不停地蹭着她的胸膛,变得十分安静乖巧。
海后看看怀里的小家伙,有喜有悲。
她抱着幼龙来到文无的木床前,此时,文无也已经醒过来了,瞧着她“咯咯”地笑着。
海后含泪说,“外婆一定会好好教导你们,不辜负你娘的一片苦心。”
龙宫议事的正殿上,海王正在写字。恰好有仙使来报,锦容仙子来了。
海王念着锦容多年来对七海和廿熹的照拂,将她视为上宾,“仙子大驾光临,有何事?”
“王爷,本仙此番来,是为归还两件东西来的。”
“哦?这么多年来,只有我七海欠仙子的,却从未有听过还有仙子要归还的东西。”
“王爷一看便知。”
锦容取出一个包裹和一只白玉净瓶,呈给海王。
海王看了问道,“这海王晶一直在廿熹那里,怎会辗转到此?”
“王爷,这便是仲海公主要交与您的。为了给未出世的孩儿炼就寿丸,她献出了肉身魂灵,身归混沌。”锦容强忍住悲痛说出这一番话,死死定在那里,让自己不要倒下。
“什么……”海王差点晕了过去。
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那这玉瓶中是……”
“本仙一共炼出两枚寿丸,一枚刚才喂小公子服下,眼下那孩子已经重见于世间。另一枚,我将它放置在这白玉净瓶中。”
海王拿起那只净瓶,手忍不住抖起来,原来这瓶中装的竟是廿熹一半的肉身和魂灵。
“本王一生所求甚少,如今我在意的已经离我而去。仙子于我七海有恩,又是廿熹的挚友。行医之人视灵丹妙药为性命,这只玉瓶你带回去吧!记得,要将它用在有价值的人身上。”
锦容十分意外,海王竟将这玉瓶赠给了自己,她很想收下这玉瓶,却不得不再三追问,“王爷可要三思?”
“不必了,本王想得很清楚。”
锦容携着那只净瓶离开了七海,将它寸步不离地带在身上。
慢慢地,楚王的真身现了出来,此后,神医锦容便不会再现世了,也无人能将这净瓶中的寿丸求回去。
如今,楚王是真的守护廿熹的那个人。
回到楚粤,他不再喜欢云游四海。
楚王每日在宫内,常常对着那只净瓶发呆,里面是廿熹的魂灵啊!以后的日日夜夜,有他陪在廿熹的身边,她就不会觉得孤单了。
自从她走后,九州的寒冰多年未消,三州六郡一片冰雪萧萧的景色,让人觉得不禁悲伤。
楚王拿着当时在膳宫时为廿熹吹奏的那管玉箫,吹着她听过的那支曲子,一遍又一遍……
他怕极了!
他怕廿熹一个人在那瓶子里会孤单,想着吹着玉箫便能让她感到慰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