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叫背祖忘德吗?你以为佛祖是你的祖先吗?”
“贫僧是出家人,佛祖当然就是贫僧的来处,是贫僧的先祖。”
“真是笑话!我虽顽劣,也重佛守礼,可我却知佛祖是生不出孩子来的。你一个肉体之胎,自然也是有血有肉的人物生出来的,佛门只是你被弃身之后的一个托身之所。”
“女施主虽说得有理,可莫离却万万不敢离开宝龙寺。”
“在这凡间还俗的僧人有许多,多你一个不多。”
“女施主,少我一个也不少。”
“你这厮!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给你算算,十册戏本子一共二十两银子。因我也是个信佛的慈悲之人,不按照复利计算,单单只每年二十两的利息这样少算一些,十年过后连本带利就是二百二十两银子。你为我做一顿饭的工钱是十文钱,这样算来,你须得为我做够两万两千顿。若我在府上早午吃两餐,你须做够一万一千日,也就是三十年有余。这还不算我周游九州不在府上用饭的情形。待到你做满了三十年,便又生出六百两的利息,这就要你八十年有余才能还清。”
廿熹算得头头是道,莫离却低着头,数着手指在算这笔账。
“行了,我也不说了,你自己算算是不是这个理吧。”
莫离糊里糊涂地答道,“贫僧不擅精算之术,施主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贫僧只是不明一事?”
“何事?”
“为何单单因这十本戏本子,贫僧就要年年岁岁地为女施主烧火做饭呢?”
廿熹被问得哑口无言,她胡乱搪塞道,“那是因为你穷啊!你连一本书的本钱都没有,都是借我的,当然要还了。”
“女施主说得有理,贫僧这便去办。”
莫离刚刚转过身去要走,却又回过头来,“女施主,这雪白的塑像不是别人,而是施主。”
廿熹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这是昨日在府外,一位小施主赠给我的。”
廿熹这才想起来那个送泥人的小姑娘,莫离已经走远了,廿熹看着手里那个小小白白的泥人,不禁笑了起来,“还别说,这泥人生得十分好看,果真像极了我呢!”
廿熹把玩得停不下来,自言自语道,“这俏和尚可真生了一双巧手,竟把它磨得这样精致。”
廿熹在廊下玩得自在不已,不知不觉间,莫离已经做好了一桌美食。
“公主,该开饭了。”
“好,叫上无声和无息一起吧!”
“他们早走了,昨天夜里就离开了。”
“他们怎会如此匆忙?”
“这个我就不知了。”
廿熹见莫离又做了一桌丰盛的美食,忍不住唏嘘起来,“这许多美口的饭菜,就我们几个吃,真是可惜了。无声和无息连夜离开,只怕咱们几个今日要靡费了。”
廿熹坐下来,看着二十八道美味珍馐不知该作何抉择,这时,忽然有两道赤色的火光从天空划过,落到了院内。
廿熹被那光耀得晃了一下眼睛,甜宝睁大眼睛朝正厅的前后看看,前“公主,不会是……”
廿熹的脸色瞬间晴转了多云,“看来今日这桌美食,不会靡费了。”
话音刚落,两个清脆又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娘亲,娘亲!”
“娘亲,离儿想你了,好想好想啊。”
廿熹听到文无赖皮的声音,刚要扮苦相,却听到了将离委屈的奶声,只得又扮起笑来,“是啊,娘亲也好想你们啊……快来快来,尝尝娘为你们准备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