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里管得紧,贫僧只是略略听闻,大师兄告诉我,这是悲情的曲子。”
“是悲情,不过你吹的这首,我很喜欢。不如你再吹一遍给我听?”
莫离轻轻地点头,又吹奏起来。
廿熹走到花间树下,抬头看花影见的月色,圆润玉亮,十分美好。
她身上淡淡地龙涎香香气,伴着三花树的花香,引起阵阵香风,花朵儿上的碎瓣儿滴溜溜地落下来,一片一片,像是洒了满地的花一样。
廿熹轻轻地踩着落花,在三花树下徜徉流连,莫离则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悄悄地为她吹箫奏曲。
清月影下一双人,长发菩萨伴孤女。
廿熹和莫离一起欣赏这花好月圆的美好景色,陶醉其中。
远处,无声站在那里,默默看着廿熹和莫离,心微微地皱了一下,揪着疼了起来。
自己从小就陪在廿熹身边在汋浪庭修仙读书,心意属意于她却竟浑然不自知,直到她身归混沌以后他才觉心疼得撕心裂肺。本以为她已随风而去,再无生还之可能。造化弄人,她竟转世成了一只雪凰,可是伴在她身边的那人,依然不是自己。
阴差阳错,廿熹和莫离能再次相遇,亦是情深。
无声虽心疼,却也替她开心。
一曲吹完,莫离又奏了一首不知什么曲子,他坐在三花树下,月圆花好,深情款款。
廿熹偷偷看着他,浓眉大眼,光头上长满了黑发,心里头悄悄笑着,“想不到这和尚还了俗,还是蛮好看的。”
二人一心一意享受着美景和佳曲,觉得这一夜十分美好。
半山上,这几日大师兄莫生每次到宝龙寺里寻莫离,都不见他的身影,他急得很,早已将师父定下的规矩抛到了脑后,到山下去寻莫离去了。
山下的百姓听到莫离的名讳都双手合十,夸赞莫离是个正正经经的好合适。
可街市上的百姓却又议论纷纷,“那和尚做了许多善事,大伙儿都感恩戴德。可他却突然进到一家院子里去,那家的仆人说和尚在府上做了厨子,为了偿那户主人家的债。”
“是啊,一个和尚穷得叮当响,哪里来的钱还债,真不知道那和尚如何欠下了主人家的债。”
“那宅子神得很,听说里面住得是仙女呢!自大我爷爷起那仙女就貌美如花,现在我都老了,她还是那副模样。”
“说来也怪,那位仙姑娘说自己还未嫁人,可是近日府里却来了两个小娃娃,喊她做娘亲的。”
“是啊,那两个娃娃是一个模子里造出来的,不知是什么样的人物能生出这有福气的娃娃来。”
莫生四处打探,听到了许多的消息,他心中焦急,只怕那府里住得不是仙女,而是杀人不眨眼的女妖怪,想到戏本子里说的那些妖精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也不放过一个东土来的和尚,他就十分后怕。
“若那是专门吸人精血的妖怪……不!一心吃人肉的妖怪才最可怖。”
这夜里,月色照得小路隐隐约约,曲曲折折,莫生借着月色四处找寻莫离去了。
恰好此时,一曲熟悉的《蒹葭》响了起来,这是幼时莫离在金龙寺内,他教给莫离的曲子。
莫生是少时半道被人弃了才出家的和尚,在凡尘里倒是学了一些好本事。
莫离自打出生便养在莫生那里,二人的感情十分好。
此时,莫生心中已是焦急万分,循着箫声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