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熹随着天兵来到北州帝宫前,面前的宫坛仙雾缭绕,左右两边各有一汪金子围砌的天池。
她意志散漫,十分自在,“这华族的新帝宫,竟和我出生的旧宫一模一样。天地下的好东西我都有了,真是无趣。”
廿熹踏入殿中,看着这里高耸的金柱子和巍峨的穹顶,觉得气派又孤冷。
她好奇地仰起头来,看见穹顶上有一幅百鸟朝凤的壮美图画镶在顶上,金璧辉煌,好不壮丽!
中间有一只凤鸟,它的额间有一尾红白参半的鸾凤飞凰,另有数只瑰丽漂亮的凤鸟绕着这只凤鸟飞旋,廿熹数着那些飞旋的凤鸟,“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再向外看去,除去画中央的九只巨大的凤鸟,这画的四周还有许多的鸟儿在绕飞。
廿熹看得眼睛要花了,忍不住又看起了中间的那只凤鸟,“这凤鸟生着一个红白参半的胎记,和我倒是像得很呢!”
她心中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走起路来自然也是除尘绝世,仙气飘飘。
大殿上的众仙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殿外忽然飘散过来,皆忍不住回首查看。
廿熹走在大殿中央的道路上,身上有许多的白羽从天飘散。
初到此地,她开心地露出了微笑,觉得一切都十分新鲜。
来到大殿上,见这里神仙云集,却没有几个是她认识的。
从左至右,廿熹潇洒地扫了一眼,只见大殿上的神仙,都道貌岸然,一本正经,好不没趣!
锦荣、无声、无息、干爹、干娘、岱旦和岱荣两位姨母、裔族的骑牛,还有上次特意到凡间慕名拜访她的那位金蝉婆婆,廿熹左左右右看了两回,就认识这些了。
“干爹,干娘,你们怎么也来了?”
岱君连忙把廿熹唤到自己身边来,伸出温热的手来握着她,“妮妮,到娘亲身边来。”
廿熹不明白到底是何事,当日的亲事早就退了,今天又要来说谁的亲事呢?
索性就在这里听着好啦!
“雪凰孤女何在?”
只听见一个老成持重的声音在唤自己,廿熹前后左右地找了一番,才发觉是坐在大殿上的那位神仙。
她十分豪爽地抱拳回答,“在这里。”
玉帝唤了廿熹,细细观着她,便知岱旦所言不虚。原来廿熹经历了仙家七苦,终于转世成了她命定的雪凰,无忧无虑。
“既然众仙家已经到齐了,我们便说一说这戎戈、委舾与庸北的恩恩怨怨吧。”
玉帝的话音刚落,骑牛就站出来气冲冲地说,“仙君,庸北七海欺人太甚,今日我定要为戎戈讨回一个公道!”
廿熹看着骑牛一副果断勇猛的样子,就觉得十分厌恶。
她紧紧抱着海后的胳膊,撒娇道,“干娘,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海后柔和地笑着,“放心吧,孩子。你既做了本后的女儿,本后自是半点委屈也不让你受。”
玉帝缓缓开口,“这戎戈向庸北求亲,一波三折,引得两族生了龃龉不合的事,僵持不下。众仙家,你们如何看待此事啊?”
众仙家七嘴八舌地讨论了一番后,便安静了下来。
“仙君容禀,这裔族向水族求亲,本是好意。望族之间结姻亲之好是各族和睦的好事,然,婚嫁之事还是以你情我愿为根本。”
“什么各族和睦!七海拒婚一次就罢了,却偏偏两番拒婚,朝令夕改,简直是不把裔族放在眼里。”
“敢问战王爷,这七海拒婚的缘由是何?结亲的缘由又为何呢?”
“他们先以戎戈山高水远为由拒婚,却突然又因这女子的一句话而同意结亲。可一日未过,又拒婚了。”
廿熹站在那里,听不下去了,她扭过头来直接向骑牛开怼,“你可知我后来为何拒婚?”
“这还用说吗?你就是想把我戎戈当猴儿耍!”
“非也,非也。我那日亲去了你的王宫,你宫里光是明媒正娶的侧妃就有两个,还有许多的姬妾婢女,佳丽三千,热闹得很呐!我呢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断断是不能和这么多个女子整日厮混在一起的。”
廿熹的一通话,引得殿内的许多神仙忍不住笑了起来。
骑牛却气急败坏道,“你分明就是强词夺理,本王在求婚仙书中明明就写了,会将你立为我的正妃,生死不弃。你只是七海的义女而已,难道还不知足吗?”
“对啊!我这个人呢就是贪得无厌,你若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向我承诺,将你那些妃妾娘子全都休了,把她们的孩子也赶出宫去。你还要保证,日后不再沾花惹草,若有违此誓,便让裔族灭族,你敢吗?”
“我……”
骑牛忽然结巴得说不出话来,他的糙脸憋得通红,忿忿地退了回去。
此时,殿中的神仙早就议论纷纷了。
海王和海后也任由廿熹怎么去说,他们十分骄纵这个义女。
这时,离魂却突然站了出来,“本王与七海有血海深仇,此仇不报,实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