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仙姑身份贵重,是思年上神的嫡传血脉。我等法力皆在你之下,来日九州仙界的事,还须仙姑指点啊?”
“什么是身份贵重?我怎的没有察觉,我这身份值几两金子啊?下界这些年,并无人拜我啊?”
廿熹心中气道,我在凡间听说过‘杞人忧天’,起初还不明白是何意,今日终于得见这“杞人”的模样了。且不说这九州太平无事,若真有天地覆灭的一日,我作为天地之间的一只鸟儿,自然也是要尽一份力量的,何须这老头儿担心我会跑了?
见那些老神仙还是恭恭敬敬做着揖礼,廿熹只得上去一一将他们扶起来,满脸堆笑,“我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神仙,维护天地正义,但我却不是能任由你们差遣的。我只为自己而活,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自有分寸。”
“你难道只顾自己快活吗?”
“那是自然啊!本公主有自己的主张,我无错无过,亦未伤旁人分毫,自然也由不得你们对我指手画脚。我想做甚么,就做甚么。”
廿熹见这些神仙仍面色凝重,接着又嬉皮笑脸道,“大家都是修仙的,该照应时互相拉一把,无事也别过分叨扰就好啦!”
说完,廿熹便转身蹦蹦跳跳地要走。
“思年上神的遗孤年幼顽劣,举止轻浮,只怕是个性情中人啊!”
“现在的年轻人,稳重的不多了。”
献艺和思源和好如初,正在打情骂俏,还没等着回祁燕去,就听说廿熹引得裔族和兽族要爆发大战,已经被召进北州帝宫里去了,连忙去帝宫寻她。
思源身上还穿着献艺为她做的绿色朝服,十分霸气。
廿熹刚刚走到大殿门口那里,就见思源和一阵风一同刮来了,“慢着,今日左相说得事,我不同意。”
思源和献艺风尘仆仆地走上大殿,所有人都惊呆了。
献艺一身红袍加身,却是素锦做的,不似思源一身华服,十分明艳。
他安安静静守在思源身边,像是一个甘心情愿的忠诚卫士。
连木族的诸仙都没想到,思源竟能那么快便回心转意,回到献艺身边,再次现身在世人的面前。
“你一个小小上仙,如何能议论望族间的大事。”
听到质疑声,思源却铿锵回答,“三万多年前,我的确仅仅是一个小小上仙。可怎奈今时不同往日呢?”
思源柔媚地笑着,挽起献艺的胳膊,“王爷,不知道我这木族王妃的身份,议论起此事来,可还作数?”
“娘子是本王的发妻,你说得话自然作数。”
思源转过头来,对左相霸道地宣布,“那便好了,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你又要做什么?”
左相已经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见思源言辞犀利,他怕献艺的婚事被一拖再拖。
思源回过头来,看着献艺。
献艺握住她的手,和思源对大殿上的玉帝行叩拜大礼,“三万多年前,本王和爱妃在这大殿上得玉帝赐婚。如今,沧海桑田,但我夫妇二人初心不改。今日听闻诸仙到北州来议事,本王特携王妃来到北州。”
夫唱必要妇随,思源接着说,“本仙与王爷游历九州,遂来迟了,还请玉帝降罪。”
玉帝也被这夫妻二人一唱一和给惊了一下,他连忙笑说,“无妨,二位仙君请起。”
思源和献艺站到诸仙的列席上,廿熹十分开心地看着她,朝她挤眉弄眼。
思源也温柔地看着廿熹,心中终于释然。
廿熹走出大殿,只见百鸟都在天上飞旋,只待听命于她。
她欢快地笑着,“看来我还真是个贵人呢!走到哪里这些鸟儿都跟着我。”
一只碧绿色的孔雀飞到了她的身前,乖巧地坐在那里,等着廿熹。
廿熹摸摸它的翎毛,笑道,“你一直在这里等我吗?我看你肯定累了,不如我给你们看个景致吧!”
说着,廿熹便使出仙法来,唤出漫天的云彩和霓虹,“这叫霓彩漫天,你可还欢喜?”
那孔雀见五光十色的彩云在天上飘飞,珠光宝气在帝宫上方飘散开来。迅疾,它撒欢儿起来飞到天上去,融入到百鸟之中,朝着廿熹“啁啾”长鸣。
这时,大殿中的诸仙散去,正好见廿熹和百鸟嬉戏逗弄,好不和谐!
诸仙围着廿熹就是一通跪拜,“拜见仙姑。”
廿熹对这些神仙甚是无奈,动不动就仙姑长仙姑短的,不是说身份的重量就是说天下大事,实在是让她头疼得很。
她只好不再理会他们,自己径直飞到天上去。
“啁啾”一声长鸣之中,廿熹便化作了一只全是通透晶亮的白色雪凰。
她扑闪着翅膀,雪白的羽毛竟比白云还要亮些。
“啁啾”!
又一声长鸣,廿熹振翅翱翔,飞快地冲上九霄,引着百鸟成群结队地追着她飞走了。
这时,站在大殿门口的思源也连忙飞上上天,显化出血雉白鹇的真身,随着廿熹飞走了。
诸仙见了百鸟朝凤的盛景,皆连连叹服。
“即便是羽翼未丰的黄毛丫头,可这百鸟朝凤的力量却骗不了人。”
“是啊,思年上神在这九州留下了后人,九州何其幸!我等何其幸!”
“九州何其幸!我等何其幸!”
此时,廿熹早就振翅高飞,听不见这些老神仙的奉承褒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