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白也不是没有试着和女儿开诚布公地交流,他怀疑女儿在学校里是不是受了别人欺负,或者更糟糕——早恋——可谈了几次,园园总说爸爸你别担心,我没事,我很好,就是最近学习在紧张,有点累。一躺下就做噩梦。不过,有妈妈陪我,梦也少了许多。
虽是父女,却男女有别,很多事情他也不方便问。
至于杨一楠,这就是个不靠谱的。园园每天要做作业到夜里一点,这个当妈的因为胖瞌睡多,每天十一点就会迷瞪过去,鼾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哪里有时间和园园说话?
冯白实在是太担心,还有两个多月就是高考,以女儿现在的状态,他预感会有事发生。
这一日,他索性又以回访用户的借口跑去了庄明侠那里,说了女儿的情况,进行咨询。
庄明侠听完,一呆:“你不是个儿子吗,怎么变成女儿了?”
冯白笑嘻嘻地从手机里调出自己的全家福片,说教授你误会了,这才我老婆孩子。那天来的是我妻子的同事,也是我哥们的家属。我不骗你是家属,你会给他们看病吗?
庄明侠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还好时晴不是你的老婆。”
“什么叫还好?”冯白好奇。
庄教授:“时晴何等幽雅美丽的女性,而你……”他用怪眼看了看冯白:“林妹妹是不可能嫁给焦大的,就算嫁了,家庭也不稳定。”
冯白气得哇哇叫,说教授你看不起我看不起劳动人民。
“对了,教授,你看我娃的情况该怎么办?”
庄明侠:“我哪里知道该怎么办?”
冯白就急眼了:“你不是专家吗,你一定是打击报复我。”
庄明侠:“我报复你干什么,你这么难缠,我惹得起吗?这么跟你说吧,你孩子这情况估计是心理问题。而我所学的专业是儿童和青少年大脑发育,隔行如隔山,你这是问道于盲。”
冯白一听,确实是这个道理。他很郁闷:“一个十九岁的娃娃,还心理问题了,气人!”
庄教授:“十九二十岁正是一个人从青少年步入成年人的阶段,再加上女性本身就比男性心理脆弱,又因为体内激素水平发生变化,有心理问题也不奇怪。实际上,是人都有自己的心理问题,你有我也有,逃避不了的。我觉得你还是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好了,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个。”
冯白摇头:“不行,不能找心理医生。孩子现在正在高考,我如果把她拖去看医生,她的心理压力只怕会更大,说不定会影响学习。”
“你这是谬论。”庄明侠说:“其实,娃有心理问题她自己也清楚,也想医。老冯,你也是大学生,多的道理我就不说,讳疾忌医要不得。这是我一个熟人开的心理咨询机构,你可以先咨询一下她。”说着就把一张名片塞到冯白手里。
“好吧。”冯白也没有主张,他选择相信专业人士的建议。
下来之后,他和那个心理咨询师加了微信,两人视频通话,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心理咨询师姓赵,在国内念的医科,后来又在伯明翰修的心理学,在圈内小有名气,就是收费贵,一号难求。
赵老师,女性,年纪大约四十出头,白白胖胖,很有亲和力。
听到冯白的顾虑之后,她说其实冯先生你误会了,心理治疗并不像去医院看病了那样要定期复诊。我和孩子交流后,会布置一些作业,比如家长和孩子互动之类的任务,完成之后再进行下一步。
这个小任务不定时,有人一周就能完成,有人则要用一个月,并不影响孩子的学业。
还有,以你孩子目前的情形,确实不能实行激进的治疗手段,以放松为主。
至于排号的事,你放心好了,庄教授是我最尊敬的前辈,我会优先安排你们父女的。
冯白就和赵老师商量,第一次问诊时间定于本周日。
周日那点园园既不用上学,也不用补习。
下来之后他给杨一楠打了个电话,说明此事。
杨一楠很是不满,说,她小小年纪有什么心理问题,我穷成这样,我才该看心理医生。冯白,你带女儿去看医生可以,但我没药费给你们。
冯白忙道花不了多少钱,一个月也就一两次谈话,一个小时,一两百块。放心,这钱我来付,加个班就有了。杨一楠,我们不能老提钱好不好,你我之间不能太俗气啊!
不提钱提什么,升斗小民的生活不就是柴米油盐吗,你如果是个霸道总裁,我也会风花雪月,杨一楠对冯白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