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直接把墨敛整个人彻底问懵。
这婚也成了,床也睡塌了,怎么现在还来问他这个问题?
正君该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
林十安见他目光发直,便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墨敛,墨敛?”
墨敛浑身一颤,猛地回过神来。
他看着林十安,“这个问题的答案,您不知晓吗?”
“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啊。”林十安回答的理直气壮。
墨敛这下终于明白为何殿下那般喜欢正君,但有的时候仍旧会黑脸了。
别说是殿下,就连他这会也被问的胸口有些发闷。
他倒腾了好几口气,然后面色复杂道:“殿下他大概喜欢……”
“你说。”林十安一脸认真的看着他。
墨敛在脑子里复习了一遍正君在殿下面前的样子,然后开口道:“喜欢听话乖巧,善解人意,撒娇绵软的。”
“啊对了!”他又补充了一点,“最重要的是要长的非常好看。”
先不论别的,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比正君容貌的更出色的小哥儿。
林十安越听越心凉,完了,这下完了。
除了长相方面,他好像一条都不沾。
沈衍都不知见过他多少次嗜血凶狠的模样,难怪被他睡了脸还是那么冷。
“正君,您明白了吗?”墨敛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林十安沉重的点了点头,“懂了。”
墨敛长舒了一口气,满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还有一个问题,”林十安手指微微蜷起,“你家殿下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墨敛认真的思考起来,以前最想要的肯定是正君没错,但现在人都娶到手了,那就应该是……
“江山。”殿下谋划了这么多年,也隐忍蛰伏了这么多年,不是为了这天下社稷又是为了什么?
除了这个,墨敛也想不出第二个了。
这个倒是容易,林十安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天色已晚,正君您早些安歇。”
墨敛说完这句话便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又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彻夜未眠的林十安连早饭都没吃,便直接回了太子府。
这次王伯也跟着他一起回来了,美其名曰要当管家。
得知沈衍一大早就去了书房还没吃早饭,林十安想了想干脆挽起袖子钻进了厨房。
半个时辰后,他端着托盘走到了书房门前。
门外守着的因为因为一见是他,便直接退后两步,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
听到开门的声音,沈衍抬眸看了一眼,唇角微不可见的向上抬了抬。
“沈衍,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早饭。”
虽然他从来没下过厨,不过他向来学东西极快,厨娘略讲上一遍他就懂了。
沈衍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来,他走到桌旁看了一眼托盘上的东西,然后冷声道:“今日为何转这般乖巧?”
“你是我……”林十安顿了一下,换了种说法,“虽然是做戏,但现下我也是你的正君啊。”
沈衍眸色稍暖,拉着他一起坐下。
“你尝尝这个三鲜豆腐羹。”林十安抬手盛好一碗放到他面前。
沈衍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汤匙尝了一口。
“好吃吗?”林十安眼睛亮晶晶的。
“嗯。”
本来沈衍已经做好准备,无论这顿饭有多难以下咽他都会全部吃光,可没想到小家伙第一次做饭,味道就相当不错。
一桌子早膳,沈衍吃的干干净净。
等他漱完口后,林十安又拿过湿帕给他擦手,以前这种事都是沈衍为他做的,现下却颠倒过来了。
沈衍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做完这些事后,林十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沈衍看着他眼下的淡淡的乌青正准备开口,王伯突然推门走了进来。
“殿下,宫里来圣旨了。”
等沈衍拉着林十安走到前院时,接旨的香案已经设好了。
两人并肩跪地,等着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赐中书郎中赵斌之女赵玉雅,太常寺卿吴庆义之女吴韵芳为太子侧妃,择吉日入府,钦此——”
侧妃二字从宣旨太监的口中读出的瞬间,林十安膝盖下跪着的地砖上便出现了一道裂痕。
沈衍用余光看了一眼他的神情,见林十安眼底满是冷厉的锋锐,心下升起一抹强烈的愉悦。
等宣旨太监带人离开太子府时,林十安眸底已满是嗜血之色,可一想到墨敛昨晚的话,便又克制的死死捏紧了手指。
还知道吃醋?不错。
沈衍不动声色,只等小家伙来自投罗网。
刚一回房,林十安便把李全叫了进来。
“去打听一下这个赵玉雅和吴韵芳性情如何。”
李全微微一愣,少爷不发火不动手,反而让他去查这件事?
他默默的想了想,然后躬身应是。
只用了半天的时间,李全便前来回话。
“郎中之女赵玉雅性情温婉,据说才情也相当不俗,太常寺卿之女吴韵芳容貌秀雅,气质出尘,性子也是十分柔顺。”
不过在李全眼里,这天底下还是少爷与太子殿下最为相配。
林十安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摆了摆手道:“辛苦了,先出去吧。”
李全刚走没多久,小厮便进来请他去正厅用膳。
林十安到的时候,沈衍已经坐在那里了。
与往常不同,林十安并未坐去他的身侧,而是坐在了他的对面。
沈衍对此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只是神情淡漠的拿起了玉筷。
见他这副默不作声的样子,林十安便委屈的低下头去。
一顿饭,两人各怀心事,都没吃多少。
“那两位侧妃,你可要纳进府里?”
见他放下筷子,做了许久心理建设的林十安终于开口。
沈衍面无表情看着他,嗓音冷如冬水,“你乃正君,后院之事,自己做主便好。”
林十安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根极细的钢索勒的生疼,他以为沈衍会直接说不纳,没想到却说由他做主。
沈衍说完那句话便起身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