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冒出来,闻言的王氏脸色立刻黑了:
“你来做什么?”
大郎媳妇却恍然不觉王氏的不满,或者是故意看不到王氏眼底的厌恶,仍是卯足了劲往人群里挤,边挤边还讨好地笑:
“瞧娘说的这话,我不是特意来贺喜的吗?”
“贺喜?”
王氏精明了半辈子,哪里能看不出她的小九九,还不就是看二郎真中了秀才,所以又来不要脸面地打秋风,当下冷哼一声:
“谁需要你来贺喜?”
从前王氏就极为厌恶她这副登不上台面的性子,只是碍于一家子人不好说两家子话,只能生生忍了。
偏偏她还不知足,非撺掇着大郎分家,生生毁了一个好好的家族,可不让王氏对她咬牙切齿?
因而她连看也懒得多看一眼,就要打发大郎媳妇走人:
“你若是安分,就现在好好回去守着你那个小家,我还算你个全心全意为夫儿着想;你若是不安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得婆婆如此严肃,大郎媳妇其实也心中一虚。
韩家人丁单薄,传至现在不过两个儿子,而且一个唯唯诺诺没什么本事,一个空有才学却屡考不中尽耽误银钱,全家人中,竟只有身为女子的王氏泼辣爽利,精明强干,一直撑着整个韩家。
所以,大郎媳妇和过去的沈茜骨子里都是有些怕王氏的。
尤其是大郎媳妇,有了之前分家时候那一场大闹,面对王氏时就更是忐忑了。
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都做了,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因而大郎媳妇一咬牙,还是梗着脖子说了下去:
“我可是好心好意才来贺喜的,怎么说娘也不该这么想我吧。”
说着,白眼一翻,竟是顾自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娘要非这么说,那我也必须得好好跟娘说道说道了。”
非但如此,她竟然还一本正经地掰起了手指:
“二郎考试这么多年,用了家里多少银钱,那些银钱里有我们的一份吧。这么说的话,二郎现在中了秀才,也不能少了我们的好处吧。”
王氏本不愿在这大喜日子里发火,更不愿在这么多亲戚邻居面前揭家丑,所以才忍了王氏只淡淡让她回去。
哪知道她居然得寸进尺,明明当日尖酸刻薄地赌咒发誓,只要不拖累他们就不占二郎一分钱的便宜,此时竟还有脸跑来一本正经地要好处,恨得王氏几乎咬碎了一口牙:
“你还敢提那些银钱,当日分家之时,不是都给你算清楚让你拿走了吗?”
大郎媳妇本就是摸着王氏不喜欢暴露家事给外人才这么放心大胆地折腾,哪知道王氏居然脸面都不要了也要戳穿自己,一时脸也是僵了。
而那边,王氏也是越说越气:
“你还口口声声说让我们放心,以后就算二郎成了官老爷,你们也绝不会占二郎一分钱的便宜。怎么,还不到几天,说过的话就被狗吃了?”
实在料不到王氏能这么不给面子,大郎媳妇脸都快憋成了紫茄子,才硬生生撑着脸皮说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