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村里那些明明嫁过去之前还个个明里道好暗里吐吐沫的人,个个口风就全变了,甚至纷纷开始嘲笑自己了:
“韩家那个二郎我就说是个人才嘛,十里八乡唯一的秀才哎,你想想多厉害?”
“就是就是!听说人家现在月月还能上衙门领米领钱呢,可不是祖坟都冒青烟了?”
“难怪明明听说人都快死了还把侄女嫁过去呢,原来是早看出来了。”
“拉倒吧,那女人要真为了侄女好能许这么一个人?要我说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看走眼了吧!”
“哈哈哈可不是,这会儿她指不定在心里多别扭呢。”
那会儿大伯母本还死都不信这事是真的,洗衣服时听见他们这么说,还狠狠呵斥了他们。
哪知道不过一两天,自己就真坐在了秀才侄女婿的家里,被迫舔着脸去给人家贺喜了……
正好这会儿沈茜带着沈骏进了屋,王氏上前去迎,大伯母这才得了机会发泄一下不满:
“要是早知道这死丫头能翻身,我肯定……”
倒是大伯听到了她的呢喃,知道她又犯病了,不赞同地撞了撞她,低声道:
“你是不是又忘了的话了?”
大伯母下意识又要发火,又想起这是在人家秀才老爷的地界,气势一下子矮了:
“我又没说别的,就抱怨两句咋了。”
“随便说说也不行。”
大伯其实心里是一直向着侄子侄女的,奈何人软惯了,又压不住自家媳妇,才只能偷摸里照料两人,或是大伯母实在过分了劝上两句,或是夜里过来安慰安慰他们什么的。
现在侄女有了个秀才老爷做相公,他仿佛也得了什么无形支持,口气难得地硬了起来:
“从前你那样对他们也就罢了,难道以后也想跟他们当仇人?”
大伯母本是想反驳的,想起沈骏说的故事,脸就是耷拉得更长了:“那你说怎么办?”
大伯这话似乎是已经酝酿了好久,大伯母才一问,就立刻倒了出来:
“反正我们现在已经惹不起人家了,还不如趁着机会好好挽回一下关系。”
大伯母皱着眉听着,虽然仍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却到底没再打断。
“而且小茜小骏都不是难缠的性子,咱们从现在开始对他们好点,起码就能让他们记点人情,别计较咱们之前的事了。”
大伯难得一气说了这么多,连大伯母都愣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闷闷嘟囔了几句:
“哪能有用吗,他们指不定都记仇着呢。”
“我看没有。”大伯却是果断摇头,“上次小茜还给咱们送了鸡蛋和白面呢,明摆着就是不和咱们计较的。”
“也是啊……”大伯母这会儿也想起了,当时韩奇还没中秀才呢,沈茜就已经能提着鸡蛋白面来了,以后送的肯定不得更好。
如此一想,被迫与沈茜他们修好的事好像也就没那么不能接受了:
“那也行吧。”
大伯知道以自家媳妇的性子,能听到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生怕说多她又犯病,便不再多说了。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