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按照乔东升的算法,这头奶牛价值的估量,用不上两、三年,刘胖子就会被警察抓去,至少判个10年以上徒刑。
钱肖当时就总结刘胖子一句话:好牛不长寿,坏人活不够。
回到刘胖子的家后,我就跟刘胖子开玩笑:“咋整?乔书记可是说了,人家的奶牛产奶以后卖的钱,就能要你的命,人家还没说能下几个牛犊子呢。要不这么办吧!你就说没钱,认罚,让他报警把你抓进监狱,判你几年你再出来,顺便也能减肥。”
刘胖子哭丧着脸:“哥啊,你别再逗我了,我死的心都有了。”
“你说你,啥便宜都想占,不认识几个字瞎逞能,现在你说我怎么帮你?”
“那你也不能看着我死啊?快替我想想办法吧,要不然这个世界你就剩你自己玩了。”
我一巴掌拍在刘胖子的头上:“你说这六千块钱钱我上哪去给你整去?”
刘胖子想了想:“这件事丢人,不能让我爸和我妈知道,要不然,他俩肯定能打死我,平时就不惯着我。实在不行就把死牛拉回来,卖给肉贩子能赚多少是多少,再不够再想别的办法。”
“这不是胡闹吗?奶牛是因为打药过量才死的,卖给肉贩子再给人吃,毒死人怎么办?”
刘胖子苦恼:“那你说怎么办?”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想办法呗......”
整整三、四天里,刘胖子四处到亲属家奔跑借钱,能借的全都借了,连哄带骗只借出了两千六百元,急三火四地又找到我跟我诉苦:“哥啊!咋整啊,我实在没能力了,不行我就拿这两千多块钱坐火车跑吧,到南方去打工,等赚足了钱再回来,现在我真是没脸再在这个村子待下去了......”
我看他无精打采、面容憔悴的样子,即觉得可怜、又觉得好笑。
其实,人在碰到难处的时候,有人帮助你才能看出你的人缘好不好。
我故意逗他:“那怎么办?你想让我给你张罗钱?”
刘胖子认真地看着我:“哥!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想让你帮我,但是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是这么回事,赶紧给我张罗钱去!”
他这一句话把我逗笑了:“你这胖子就是命好,我既然给你张罗钱,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刘胖子一听开心地笑了,一脸愁云瞬时散了:“看看!看看!我哥就是最棒的,你说让我做啥事,我全答应。”
“你尽最大努力帮我把叶红约一起吃个饭,行不行?”
“我尽最大努力,我要以死作为保证,必须把叶红约给你吃顿饭!”
刘胖子这样信誓旦旦,看来这点问题还难不倒他。
“不就是差三千四百块吗?我想办法去给你张罗。”
我说这话是硬着头皮说的,只能找叶红去借。借钱的事是比较丢脸的事,尤其是从我这来说,我爹向郝婶借钱,我又从叶红那借钱,我这爷俩能穷到不要脸的份上,从心理上蒙上了一层羞耻。但是,为了刘胖子,我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从叶红张口,毕竟叶红是国家事业编,每个月有工资,花销不大,手里怎么也得有个万八千的余钱。
回家的路上,我给叶红打电话,给她先细说了刘胖子的情况,现在刘胖子碰到难处了,我想帮帮他,但是又没有办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叶红一听我这话立即说:“哥,你说让我出点啥力帮帮他?”
“我想从你那借三千四,也不知道你手里有没有这钱。”
“哥,我这还真有,我也没啥花销,每个月工资基本都花不了,上个月涨工资,财政补了半年涨的工资,你啥时候就过来取吧,我等你。”
“太好了,就算我欠你的......”
感谢的话不用说,我知道叶红这是看我的面子才肯借给刘胖子钱。我高高兴兴地到学校找到叶红把钱拿到手,找到刘胖子,然后一起去乔家还钱。
我俩刚一进屋,乔东升和钱肖就迎了出来,两口子乐呵呵地几乎异口同声地说:快进屋......
钱肖赶紧去茶几下面拿两个杯子沏茶水,乔东升从兜里拿出一盒烟递给我俩抽。
乔东升:“平时也不来家里坐坐,中午在家吃顿饭,就别走了。”
咦!这是啥情况?两口子的热情劲真让人受不了。刘胖子一脸羞红,也不知道该说啥,嘴角嘚瑟着说:“我......我俩来......来还钱的,不......不坐了......”
乔东升故意生气的样子:“还啥钱?你这孩子,快坐着,中午在家吃顿饭。”
咋地了?患精神病了?把死奶牛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刘胖子脸上顿时就出汗了,他用手擦擦汗,顺道用手捏捏自己的耳朵,我知道他捏耳朵是想让自己疼一下,有知觉地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这时候,钱肖喊着:“玲玲、玲玲,快别干活了,你看谁来了?”
门开了,走进一个俏丽的身子,原来宋玲玲在此。
乔东升笑着说:“大外甥女,家里来客人了,中午在这吃饭。”
宋玲玲开朗地微笑:“二位弟弟真是稀客啊,这是乔东升是我大舅,钱肖是我舅妈。”她介绍着,然后跟乔东升说:“大舅,一会儿我们出去到乡里去吃饭,我做东。”
刘胖子的喉咙动了一下,咽了一口涂抹,眼睛不停地在宋玲玲身上看。
我趁机赶紧说:“我俩这次来就是送钱的,耽误了好几天,不好意思啊。”
乔东升说:“送啥钱?奶牛的事就别提了,当初就怨你钱婶,不认识字还记不住兽医的话,非要找刘胖子,人家刘胖子也不是兽医,药品名称和数量他哪能知道?净瞎整。”
钱肖也说:“怪就怪我没文化,别说了,你们几个去吃饭吧,高兴点。”
宋玲玲嘴里答应着,也跟刘胖子使了一个飞眼,刘胖子“嗯!”一声站起来就要跟着走。
我瞬间明白了,这六千块钱没赔上,主要原因还是宋玲玲的出现,乔东升是宋玲玲的亲舅舅,也不知道是宋玲玲把钱给了乔东升,还是没给?不用问、也不用想,反正没赔钱就是了。
我瞬间有明白一件事:完了!完了!宋玲玲喜欢上了刘胖子,刘胖子一定是难逃感情的诱惑。
我们三个人走出乔东升家门口,就看见宋玲玲拨通了一个电话:小红,今天咱们出去聚一下......
电话那头千真万确就是叶红,我的老天爷!这事是谁安排的那么巧?宋玲玲又是怎么跟叶红扯上关系了呢?宋玲玲真是不简单。我心里一阵兴奋。
约好了叶红,我们四个人一同出发去乡里找饭店吃饭。刘胖子骑着摩托驮着宋玲玲,我骑着自行车驮着叶红,去往乡里二十多公里的路途上岗下坡的,差点没累死我。眼看刘胖子骑着摩托驮着美女一路飞驰,我骑着自行车驮着叶红在后面紧赶慢赶也追不上刘胖子,上哪去说理?
但是,这样的旅途,反而让我感到骄傲,毕竟一个美女跟我在一起。
乡路是一条砂石路,多年未修,坑坑洼洼,我骑着自行车也是用力蹬脚踏板,也感觉速度飞快,由于坑洼不平,遇到深坑我放慢速度,怕叶红坐自行车不舒服,尽管这样,叶红坐自行车还是怕摔倒,两只手紧还是紧拽住我的上衣,我是多么希望她能抱紧我的腰。
男人是女人的脊梁,女人是男人的肋骨。现在知道我脊梁的后面的肋骨坐着自行车,估计心里也在嘀咕:骑着一个破自行车还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