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小菲住院的费用一分钱都没有,这可急坏了我,咋整?跟唐伟说吧。
唐伟不情愿地拿出一千块钱递给我说:“不是我抠啊,你治病还需要钱,给别人拿钱看病,我心里不舒服。”
“哎呀,人家得了精神病,我这点病消消炎,自己就慢慢会好了,别心疼这点钱了,我一会儿给刘爽打个电话,让他送点钱过来。”
我就给刘爽打电话,告诉他戴小菲发生的事,刘爽心里很是不平静,就是叹气,然后问我她的详细情况,说是要来看望戴小菲的,但是告诉我千万不要告诉戴小菲,一整天就是见不到他到医院来。
在一个深夜11点多的样子,这刘爽却突然出现在我的病房,整个一个大黑影站在我床前,像个鬼魅、幽灵,差点没吓死我。
我说,你干啥啊?你不能提前给我打个招呼,站在我的床前以为你是鬼呢。
刘爽不好意思地偷偷跟我说:“弟弟啊,我现在不敢见戴小菲,如果她看见我还不知道能发生什么事呢,我偷偷地来就是关心她的情况,见见她就知足了。”
“你这是做贼心虚,你要是光明正大的来看你媳妇,也就没有今天这回事了。”
“你别再磕碜我了,我都啥样了,快陪我一起看看戴小菲,然后我就走。”
我不同意陪他一起看戴小菲,刘爽死皮赖脸地让我陪他,没办法,我陪他到戴小菲病房门前,刘爽悄悄地打开门缝,借着月光和病房内壁灯,憋住气偷偷地看看睡熟了的戴小菲,大概有三分多钟的样子,看着戴小菲睡梦中翻身,刘爽赶紧跑了。
刘爽的举动,让我气愤不已,真想打他一拳,他临走的时候跟我说:“老弟啊,不是我绝情,有些事是谁也说不清楚的,我的命也很苦呢,我跟是说去?真是没办法……”
我也苦笑说:“你的命还苦?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的。人啊!最怕的就是丧良心,现在她差点没自杀死掉,在医院治疗精神方面的疾病,你怎么地也得给戴小菲交点医疗费用啊。”
刘爽倒是爽快,从夹包里拿出一万元递给我说:“这些钱是我刚借到手,先给她治疗,过一个阶段这些钱要是不够,我再想办法给她续费,我又换手机号了,到时候你给我这个打电话就行。”
刘爽告诉我新手机号码,做人简直太难了。
我估计刘爽拿出的一万块钱,不知道是从哪里骗来的钱,手机号都换了,这人还能有诚信可言吗?
第二天等到医院上班,我就叫米香把这些钱都存在戴小菲所住的住院部里。
米香把戴小菲当成好姐妹,对她也是无微不至的关怀,一会儿拿水,一会儿搀扶戴小菲去厕所。
有一天,米香在侍候她的时候,戴小菲却突然大发精神,用一杯温水泼在米香的脸上,幸亏不是热水,如果是滚烫的热水泼在米香的脸上,就出大麻烦了,太悬了。
米香湿着脸委屈地流着眼泪走进我的病房诉苦,我就得劝她,戴小菲有一点精神问题,请姐姐原谅和海涵,目前医学发达,还是有希望能治好她的病的,等治疗后就不会发生对不起你的事了。
米香真的不高兴了,用手打我的头然后说:“男人最自私,她是你救回来的,然后又是你安排到这个医院的,等她病好了,你去照顾她,将来戴小菲跟着你过日子,有你的罪受了……”
我说:“你可别乱说话,我只是怀着一颗善良的心去救她。”
米香就跟我开玩笑说:“世界那么多人都需要去救,你咋不去呢?偏偏去救一位美丽的女人,我去跟她谈谈,要她嫁给你……”说完人已经出去了。
我的妈呀,这孩子疯了,看样子去找戴小菲去了,要我娶一个精神病的人。
我看米香走出病房,我就悄声喊:“姐!你回来,我给你讲个故事......”
米香猛然转过头看着我说:“你的故事不精彩,一会儿我给你讲......”说完就走了。
这时候,就听米香惊叫大喊:“大夫!大夫……快来啊,发生大事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赶紧下了床跑出去,看见米香在戴小菲的病房里满脸苍白而惊恐的表情。
戴小菲静静地躺在床上,床上和地下流了很大一滩的血,她不知什么时候在哪弄一个剪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割腕自杀了。
我边喊大夫,边急速地跑过去用手抓住她的手,看见她的腕部已经被她用什么东西割了一个很深的口子,静脉和手筋已经全部隔断,她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是没有了呼吸,我赶紧要用人工呼吸,这个时候,米香一把拉我到一边,她嘴对嘴对戴小菲做起了人工呼吸。
三名大夫飞快地赶过来,对戴小菲的瞳孔进行检查,大夫对着我摇摇头说:“来不及了,瞳孔扩散,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了,没有了呼吸……”
该来的迟早要来,面对这样的结局,谁看看见了都会有很多难以表达的难过和伤心。
这是刘爽的杰作,我恨刘爽,是他把一个好端端的女人,逼着跳楼、得了精神病、又自杀。
我赶紧打电话通知刘爽:“刘爽!你这个混蛋现在在哪?你赶紧来医院,你媳妇戴小菲割腕自杀了!”
刘爽一听戴小菲死了,半天没有说话,许久才说:“要知道现在的结果,我何必当初呢……”电话里却哭得泣不成声。
我惨笑说:“你还知道哭呢?纯粹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当初不是因为你,她也不会死,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死……”
刘爽还是到医院接走了戴小菲,我恨刘爽,真想揍他一拳,或者踢他一脚,但是我知道这是于事无补的。
刘爽为戴小菲办理了丧事,戴小菲的父母也从河南赶过来,两位老人哭的昏天黑地的,她母亲哭得一下子昏厥了,幸亏医院有护士在一旁抢救,老人才没有出现危险。
刘爽黄豆粒大的眼泪噼里啪啦地落。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一个地地道道的混蛋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刘爽真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这一个场景,很让人揪心。
火化的当天,我和唐伟、米香也到现场,深深为戴小菲举了三个躬。
刘爽面部表情相当凝重,尊称戴小菲的父母为爸妈,又给了两位老人家几千块钱算是安慰,看出刘爽为人还是很仗义的,还有一点良心。
其实,两位老人家不知道刘爽是怎样对待戴小菲的,如果知道这件事,估计也不会轻饶刘爽。
这个时候,刘爽比任何人都悲痛,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没法安慰戴小菲的父母,只是默默地祈祷两位老人一切都好,不要伤心过度。
米香这时却一个劲不停地哭,我也不停地劝:“人死不能复生,别哭坏了身体。”
哪知道米香却说不是为了戴小菲而哭,哭的主要原因是: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家里父亲在电话里对她一顿臭骂,说什么也不肯要她了,说是跟她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这些年一直不肯原谅她的所作所为。
我听说过山东人非常倔强,没想到米香的父亲也是山东人,脾气更倔强。
我带着沉重的心情从火葬场刚回到医院,唐伟跟我说:“今天市公安局接待了一位重要台商魏志雄。魏志雄今年61岁,是台湾‘泰魏集团公司’老总,此人是山西建筑开发商魏志强的哥哥,他的妻子就是上次我们在‘国安大酒店’见到过的女人,名字叫邰美胜。他的弟弟案子还没破获得时候,又听说自己女儿被人绑架杀害后,伤心过度,一夜头发白了很多,盼望大陆警方早日破案缉拿罪犯,并不断关注大陆警方侦破案件动态。几日前,听说你和大陆警方联手不但将绑架杀害自己弟弟的犯罪嫌疑人抓获,还将绑架自己女儿的犯罪嫌疑人也犯全部抓获归案,不仅老泪纵横,心里感激大陆警方和英雄的居民。
安排好台湾方面的各项工作之后,急切地乘飞机感到大陆,来大陆之前亲手用毛笔写下十四个字“警界雄风惩罪孽,精英铁胆保平安”送给警方,同时要求见见他女儿的救命恩人:张酒壶。
在医院里,没想到这个“泰魏集团公司”老总魏志雄在市公安局长的陪同下到市中心医院看望我。
魏志雄是一个面阔耳廓的人,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成功商人,他见了我紧紧握住我的手感慨地说:“自古人生多平凡,铁胆正义为人先。年轻人不畏凶险和个人安危与凶手展开生死较量,当今社会实属少见……”
我当时心里面很激动,不知道说什么好。
魏志雄认真询问了我的年龄,以及我家里的情况以及现在的工作情况,我一五一十的回答。
看来老人对我真的很关心。
他临走时,让身边一名随身人员从皮包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我,同时说:“这张支票代表不了什么,只是代表魏某全家人对我帮助警方抓获十恶不赦凶手的一点谢意,吾弟在天也瞑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