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仁帝神色透出一抹丝丝酸楚,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数岁,他无力道:“在朕的心中,你们都是朕的儿子。”
“是吗?”漠王冷笑一声,道:“若不是十一皇弟出了意外,只怕到现在,父皇您的眼中,依然是只有他一个儿子吧,大概是老天开眼,十一皇弟并没有得到老天都眷顾,他并不是什么天命之子。”
“你放肆!”安仁帝坐直了身,怒瞪着漠王喝道。
“比这更加放肆的事情,儿臣都做了,又何惧这一件。”漠王抬步走近了龙榻,轻笑道:“父皇,您已经老了,您已经不适合再掌管这天下,该让位给年轻人了。”
安仁帝怒气填胸,指着不断接近的漠王,喝道:“你这逆子!竟敢口出不逊,你是想让朕传位给你吗?”
漠王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方道:“儿臣哪里比其他的兄弟差了?您应该学学皇爷爷,好好的安享晚年才是。”
安仁帝深深的吸了几口凉气,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许久之后,面无表情的道:“朕问你,奉泉府一案,和你有无关联,如实回答。”
漠王沉吟片刻,笑了笑道:“事到如今,儿臣也不怕告诉您,奉泉府一案,确实和儿臣有关,不止有关,儿臣还打听到那平江之底,有一座帝王陵墓,里面有无数金银,儿臣在陵州,光靠每年征收的那点银两,可不够儿臣在陵州养兵,所以儿臣便略施小计,将奉泉府全数的官员都换成了儿臣的人。”
“数月前,儿臣终于研制出了能让火药在水中炸开的方法。只要炸开陵墓,取出其中的金银珠宝,儿臣便有了更多的底气,去囤养更多的兵马,想必“水中花”的制作工法,十一皇弟应该有上交给父皇吧。想必父皇应该也有想到,将这工法稍加再完善一些,用在军队上,必然会成为我们大周的一大利器。”
安仁帝双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你私自招收兵马,暗中养在陵州,你是想谋反吗?”
漠王摇了摇头,道:“儿臣从未想过要谋反,可是儿臣却不愿见得其他的弟兄坐上这皇位。不过现在似乎更容易了,不用一兵一卒,只要父皇您颁下圣旨,将皇位让与儿臣,儿臣自然不会对其他的兄弟出手,毕竟他们和儿臣再如何争夺,也是亲兄弟。”
安仁帝不怒反笑,道:“这么说,朕还得感激你心地醇厚,手足情深了。你是在威胁朕吗?”
漠王看着安仁帝,嘴角含笑,道:“父皇,现在可由不得您,您的周身,全是儿臣的人,是生是死,全在儿臣一句话下,您若是写下这圣旨,儿臣可以让您死得体面一些。”
安仁帝环视一圈,皱了皱眉,看向了那领着漠王进来的死士,而此人,赫然便是福忠。
福忠似是感受到安仁帝的目光,“扑通”一声跪到地上,身子瑟瑟发抖。
而这殿内,除了福忠,便是他和漠王,再无第四个人。
显然漠王口中这周身全是他的人,这是在睁眼说瞎话,在吓唬他呢。
安仁帝不由得摇头轻笑了起来。
也不知这七儿子,是从何时起,得了这妄想的毛病,他是否该大度些,找个御医来给他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