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掀开门帘,让冷谷雨进去了。
冷谷雨一进屋,顿时感到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她不由得又哆嗦了一下。
“夫人!”冷谷雨行了个并不标准的礼,然后说道:“夫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碽怜儿此时与白天见到时的气质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似的。白天的时候,她看上去温婉柔和,而此时却神情冰冷,一双白日看上去如一汪深泉的眸子,此时竟散发着幽狠的光。
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完全不同的两面性?
看得冷谷雨心生畏惧。
“说说吧,你那玉佩是哪儿来的?”碽怜儿见冷谷雨垂下了头,便开口问道。
冷谷雨见不是一开口就说买自己做丫鬟的事,顿时暗暗松了口气,再次解释道:“夫人,这玉佩来路绝对没有问题的!”
“我问你是哪儿来的?”碽怜儿斥责道:“少扯那些没用的,说实话!”
冷谷雨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事情要从那日我下河摘菱角说起……夫人明鉴,我家里本就不富裕,想要再负担一个人,真的是负担不起,因此才会……才会……”
“煦哥哥好了吗?他为什么不来接我?”小四儿突然从里见跑了出来,站在冷谷雨的面前问道。
碽怜儿的面上有所缓和,她招手把小四儿喊道自己的面前,将她抱在自己的怀里,这才说道:“这么说,倒是我错怪你了!”
冷谷雨连忙说道:“夫人严重了,是我自己没讲清楚。”
碽怜儿不说话了,她抱着小四儿,脸上的神情一变再变,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呼吸也时而紧促,时而平缓。
“娘亲,我想去找煦哥哥!你让我跟这个姐姐一起去找煦哥哥好不好?”
小四儿抱着碽怜儿的手臂摇晃着撒娇。
碽怜儿看看小四儿,白嫩的手指拂过他的脸,拂过他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眸子,拂过他那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唇,她那么认真,仿佛要把他的样子刻印在自己的心里一般。
“小四儿,你是不是想家了?”碽怜儿幽幽地问道。
小四儿重重地点头:“是的,娘亲,我想家了,我们回家吧,我想大哥还有母亲了,还有弟弟,我们出来的时候,弟弟还在睡觉,我们出来这么久了,他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
小四儿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都是他平时在应天时的人事,他说的很兴奋。
碽怜儿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受伤,她突然有了一丝的悔意。
不!她不悔!
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她不能悔,不该悔,也不会悔的!
可是想到才出生没多久的小儿子,以及被她带出来却几番遇险的大儿子,碽怜儿的心中一阵酸涩……
碽怜儿不是个蠢人,恰恰相反,无论是见识还是谋略上,她都不输于人!
因此,大儿子的几次遇险,她就算之前没放在心上,此时也已经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