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夫人果然大怒,“阿钤是承恩侯府的嫡长女,正儿八经的主子,凭什么……”
“姨娘也辛苦了,”程钤忍住心里的焦急,将茶递给柳姨娘,她的弟弟妹妹还在外头下落不明,偏偏父母见面就吵,这要误了事儿可如何是好?不如低个头尽早把程平和柳姨娘打发走。
“大姑娘,奴婢当不起。”柳姨娘虽然已经生育了程明期,脸上也有了细细的皱纹,但说话细声细气,还是一副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这个贱婢给我跪下!你生的贱种将我阿锦阿远拐带出去,如今还下落不明,他们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要了你的贱命!”程夫人最腻烦的就是柳姨娘这种无辜娇弱的做派,看到她这副作态,竟然无法自控,不管不顾地嚷了起来。
“阿娘!”程钤一把握住程夫人的手,劝阻已是来不及了。
“什么拐带?到底怎么回事?”程平霍然起身,一脸怒意地瞪着程夫人,刚才还镇定自若的柳姨娘也慌了手脚,程明期才是她在承恩侯府最大的依仗,猛地听到这种话,吓得几欲昏死过去。
“阿锦大好之后,便常与阿期、阿远玩在一块儿,今日下学之后,他们仨就出去玩儿了,至今未归,阿娘也是担心他们。”程钤连忙避重就轻地温言解释道。
胡嬷嬷也连忙出来遮掩,“孩子们贪玩也是常事,已经派人出去寻了,老爷同柳姨娘尽管宽心。”
程平一听便放了心,他小时候也常在下学后和两个弟弟出去瞎玩,大梁没有宵禁,京城更是一夜灯火通明,孩子们贪玩未归虽然顽劣,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他压根就没想到这三个孩子会胆子大到甩掉身边的丫鬟小厮自个儿出去,便重又坐了回去,气定神闲地喝茶,“既是如此,使人出去把他们找回来便是了。”
“侯爷,阿期今年便要下场了,断断不会挑唆锦姐儿、远哥儿出去玩的。”柳姨娘哪里会这么轻易放过程夫人,膝行几步,跪在程平面前,楚楚可怜地哀求道。
“你先起来,阿期是个好孩子,我心里有数,阿远自幼顽劣,定是他勾得阿期出去的,回来之后,我定好好责罚他!”程平抚着柳姨娘的头发柔声道。
见这一对男女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做作,程夫人心中的怒火烧得更厉害了,脸色涨得酱紫,恨不得生撕了这一对男女,亏得程钤早有准备死死拉住她,对程平柔声道,“父亲和柳姨娘一路辛苦,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令他们向父亲请罪。”
程平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程钤同他说话向来温柔体贴,听得他十分受用,他看了脸色难看得说不出话来的程夫人一眼,看在女儿的份上,决定暂时不和这个刁妇计较。
柳姨娘却哭哭啼啼地搂着程平的腿,“侯爷,阿期还未回来,妾如何睡得着啊……”
“柳姨娘,父亲赶路已经累了几天了,你这个时候就别同他闹了,阿期向来乖巧,我们都相信他不会胡来,兴许过一会儿他们就回来了。”程钤对柳姨娘的厌恶一点都不比程夫人少,但依旧极尽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