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落得两头不讨好,干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头,默默地退到一边。
“程夫人,此事怕是不能传扬出去,到花厅怕是惊动的人更多,无论对两位姑娘,还是承恩侯府都不好,甚至可能给府上招来祸患。”文绍安朝她拱了拱手,看着十分严肃凝重。
程夫人那一腔怒火被他郑重其事的态度唬得烟消云散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让胡嬷嬷和仆妇们领着程钰进了屋,“有什么话便在这儿说吧,你一个外男总不好进姑娘家的闺房。”
“夫人还记得这棵树是何时所栽吗?”文绍安倒也不多加纠缠,直接指着那倒地的老槐树问道。
程夫人愣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记忆断了片,皱眉道,“我一向少来这座院子,倒是不记得了。”
“夫人不妨寻个人来问问此树的来历。”
“不必问了,此树是我阿娘落葬的第二天所栽。”程钰甩脱那几个看护自己的婆子,跑了出来,“大伯母要问什么便问吧,此事我最清楚。”
她转头看着程锦,眼神复杂,“该如何便是如何,我不需要你把我摘出来,我也不会承你这份情!”
程夫人是个护短的,一听她这话,心里就不舒坦了,脸上带上了冷色,“既是如此,钰姐儿便交代个清楚吧。”
程钰早已是破罐子破摔了,倒也不卖关子,冷笑地将这三年来的事儿合盘托出,惊得程夫人几乎站立不稳。
“你,你是说这棵树是用来养你阿娘尸首的?”程夫人完全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夜色中那张牙舞爪的枝桠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尤其是知道了这棵树的用途,她不自觉地伸手拉近了程锦,微微挡在她身前,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到自己的女儿。
程钰看到这样的画面,不由得心中一恸,若自己的阿娘还在,必定也是这般呵护着自己,可是现在她的阿娘变成了怪物,她也为世人所厌弃,这样的日子还有什么趣味……
“槐树养阴,而且这棵不是普通的槐树,是那秦嬷嬷用术法催生的鬼树,最是阴邪,若放任它成了气候,莫说是那妖尸棘手,便是这棵槐树也能在府里作乱的。”文绍安解释道。
“此事也是祁王所为?文大人同阿锦说的查案,便是此事?”程夫人面上虽然镇定,但心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们久居京城,不涉政务,和祁王无仇无怨,祁王为何要屡屡置他们于死地?
“在下认为此事并非祁王所为,”看着程夫人那疑惑的眼神,他继续解释道,“我同程五姑娘讨论案情时,她谈到府里有古怪,怀疑同南蛮有关,我们才到程六姑娘的院子查探,但观这秦嬷嬷的手段,怕是堕了魔的方士,并非南蛮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