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能说?”
“说了就没人再理我了。”
他虽然单纯无知,却也是知晓,一旦他向兄长提及这些事,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
小的时候他曾经养过一只狗,后来那只狗咬了他,被兄长看见了,第二天那只狗就上了餐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喝了一碗狗肉汤,当他从紫风和紫云的口中得知这事后,伤心悲痛,赌气绝食,换来的结果是,伺候他饮食厨子从此消失,告诉他真相的紫风和紫云受到宫规处罚,整整养了三个月,才能够回到他的身边。那时候他就知道,兄长可以无限制的宠爱他,但只要触及丁点伤害他的人或事,都会被兄长统统抹杀。
殷灵玥瞬间就心疼他,也不忍再向他说教,“那你也不能由着他们这样做,这样只会助长他们的气焰。”
莫渊连连摇头,嘴上说着:“不可以说的,小渊不要一个人。”
他的表情单纯而认真,殷灵玥看着,心也忍不住隐隐的疼。
“不要说好不好?好不好?”
莫渊小心翼翼地拉着殷灵玥的衣角,近乎哀求地说。
莫渊看到他那副可怜兮兮、小心翼翼的模样,只得无奈的点头,“唉,那好吧,有时间我带你去吃叫花鸡,好不好?”
莫渊在听到出去两个字的时候,清秀白皙的脸上瞬间灿烂起来,“可以吗?我可以出去吗?”
“你都没出去过吗?”
“没有,哥哥说不可以。”
“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
“整整十九年你就没出去过?”
莫渊摇摇头又点点头,事实上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出去过了,对于一个双目失明的人而言,黑夜和白天没有分别,因为不管是黑夜还是白天,都一样的漫长得可怕。
“你真可怜。哦,对了,我今年十五了,小你四岁。”
“那我以后可以叫你玥玥吗?”莫渊小心的询问,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并信赖着这个初次见面姑娘。
按理说,常年生活在黑暗中的他,日夜与孤单寂寞搏斗,他的防备心和警觉性应该比较重,不会轻易的相信一个人,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要亲近眼前的姑娘,想要和她说话,和她玩耍。
殷灵玥不以为意的点点头,一个称呼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不过玥玥这种叫法,倒还真像是小孩子的叫法。
“自然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去?”
莫渊原本雀跃的表情瞬间低迷了,他怏怏的答道:“出不去的。”
“为什么?”殷灵玥立马追问。
“门外有哥哥的人守着。”
“这跟囚禁有什么区别,你哥哥是你亲哥哥吗,怎么可以这样对你?”
“哥哥说他的仇家太多,只有待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这就是以保护的名义限制你的自由,师傅和师兄虽然也很疼我,但他们从来不会限制我的自由,也不会勉强我做不愿意的事。”
“他们很疼你。”
“那是当然,他们是我最在乎的人!出去的问题你别担心,一切交给我就好。”
殷灵玥还是没能带莫渊出去,门外守着的那几个护卫就像是没有血肉的木头,任凭殷灵玥如何请求,他们是都没有回应半句,到了最后,饶是巧舌如簧的殷灵玥,也不能说动他们半分。
但是殷灵玥给莫渊带回了她亲手做的叫花鸡,看到莫渊吃的无比享受的样子,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师兄看她吃东西的时候,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当你用心做的东西,得到了别人的喜欢,这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在山上的时候,她经常调皮捣蛋,不去练功,师兄就哄她说只要她认真学武,就给她做叫花鸡,因为做的次数多了,她也就学了七八成。
在殷灵玥心目中,师兄做的叫花鸡,是这世间最美味食物,如果不是她的意气用事,估计现在她应该依偎在师兄身边,撒着娇叫嚷着要吃师兄亲手做的叫花鸡。她想念师兄了,想念长白山那些惬意的时光,可是她知道,如果治不好莫渊,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师兄身边。
殷灵玥武功不行,但在医学上确实造诣颇高,比她的师父更加优秀,也许她天生就是学医的料。
这一天,殷灵玥陪莫渊说了许多话,连她自己都发现自己话竟然那么多。莫渊从始至终都拉着她的衣角,很认真的听她说,只要她一动,他立马警觉起来,然后拽着衣角的手加重了力度。
夜幕渐渐降临,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流逝,虽然聊的很开心,殷灵玥也不得不回到她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