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奋战多久,才挣扎上岸。寒风中,他没了心跳,没了呼吸,似一只飘零的枯叶,哆嗦成一团。
他的战马居然不离不弃,强渡成功。眼见爱马浑身淌水,气若游丝,哪里还舍得再骑?也不知如何生出来的洪荒之力,硬是提上一口气,奔着鹅山大将军府飞奔而去。
他轻扣府门,护院阿黑闻声而起。
十万火急,丘山当即说明来意。
阿黑趁黑穿衣扣扣,又搔搔黑头,一样满心悲忧:“大将军也是要事在身,不在府中。临行之时,大将军嘱咐,倘若事有紧急,须禀明驸马。”顿了一顿,又说:“只是,驸马又在蜀玉宫中,难得一见。”
丘山闻言,手脚愈发冰凉,额头冷汗直淌:“蜀玉宫王者圣地,我如何进得去?况且,卓星狠辣,回至缘城,当务之急,必是殷府抄家。你也知道,他垂涎少夫人、玉小姐已久。晚上片刻,殷府上下,鸡犬不留。”
阿黑当机立断:“你我二人,分头行动。我夜探蜀玉宫,急报驸马;你速潜殷府,给夫人小姐护驾。”
殷离恩重如山,殷府飞来横祸,丘山怎不心急?越是心急,脑海里那张温柔可亲、极尽娇羞的小脸,越是赶之不走,挥之不去。
他陡然一个急转,飞身上马,奔着佛图山殷府方向,策马狂奔。刚刚奔出百丈,但闻前方人喊马嘶,数百名兵士,弓箭上弦,刀枪在手,蜂拥而走,为首的正是相雾、相烟。
丘山心说不好,调转马头,穿小街,走小巷,策马疾驰。行了片刻,越发坡急路陡,唯有弃马而走。爱马不离不弃,拼尽全力,挣扎着跟在身后。
爬坡上坎,奔至殷府后门,飞身越过院墙,三绕两绕,便至殷离独女弄玉的闺房。
不知何故,夜半深更,弄玉闺房之中,灯火通明。身为女娃,深夜不睡也罢,隔着窗棂,丘山但见一个绝世魅影,转来转去,犹如走马灯。
大惑不解:不知心爱的女神,又在修练何等神功?
弄玉正急成陀螺,忽闻身后异动,猛一回头,一个少年,人高马大,衣衫不整,推开窗棂,跃窗而入。
弄玉大受惊吓,如同被施了定身法,陡然立正,瞠目结舌,呆若木瓜。
丘山心急如焚,顾不上详解,自报家门:“玉小姐,我是丘山!”曾记否?小时候,你住院后头,我住院前头。你在院内唱轻歌,我在院外听如魔,一墙之距似银河,丘山弄玉两相隔。
弄玉花容月貌,体态娇小;眼见大冷天,丘山头上滴水,脸上淌汗,水流一地,狼狈不堪,心下惊诧不已,雪白的脸上,登时飞起一道红云:“丘山哥哥,我认识你。我的四只藏獒宝宝,都拜你所赐。如今,阿丘、阿山都已长大,在我悉心教导之下,武功不凡,生猛之至……”
丘山大喜过望,再顾不上细品阿丘、阿山之獒名,与弄玉、丘山之隔墙恋情:“正是我啊!玉小姐,大事不好!嘉王府卓星劫持殷帅,如今已率兵杀至殷府前门!”
弄玉闻言,花容失色:“丘山,你说什么?家父被劫持?我兄长阿声,又在何处?”
丘山忧急如焚:“玉小姐,详情日后再解。当务之急,速速出府!卓星正欲殷府灭门,斩草除根!”
弄玉大瞪双眼,不可思议,更对自己的处境毫不关心:“殷府灭门?斩草除根?那我也不走!我若走了,嫂嫂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