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与任何人交谈,发表意见都有些不合时宜。
夫妻之间的僵硬的关系这时候反而是一个很好的缓冲,
然而走到楼梯的半途时,唐纳德的目光不经意之间看到客厅沙发上的女孩,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之前被自己忽视了的问题。
记忆中唐纳德的父母死于四年前的杂货铺火灾,他与女孩的结婚时间应当是在近几年,毕竟双方的年纪都不大。
按常理来说,婚后,她是唐纳德的家人,严格意义上更是目前唯一的家人,亲人的失而复得,难道不应该倍加珍惜吗?
哪怕双方存在不可调和的矛盾,哪怕是恨意呢,这也是加深印象的一种方式不是吗?
为什么印象会如此模糊?甚至于在看到她的时候脑海中出现的仍旧只有匮乏到可以用贫瘠去形容的词汇与情绪。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被回想的记忆。
手掌蓦然缩紧,抓牢扶手,唐纳德隐约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却无法去抓住那一闪即逝的灵感。
轻轻揉了揉自己太阳穴,继续抬脚,终于抵达二楼。
又是一条走廊,一共有三个房间,唐纳德抿了抿嘴,拿出口袋里的钥匙串,上面一共有三个钥匙,一个是大门,在妻子手中他看到了一模一样的,那么剩下的两个钥匙中的一个应该就是卧室。
他准备尝试着去开门,实际上却不用那么麻烦,因为只是走到第一扇门前,他就看到了上面挂着的门牌。
唐纳德·格兰特
稍退一步,目光看向旁边的房间,果不其然,上面也有一个门牌。
英菲妮塔·阿尔弗雷德
这是那女孩的的名字,唐纳德心里暗自说道。
他们正在分居,亦有可能......从来都没有住在一起。
刷拉拉~
拧动转轮,金属莲蓬头喷出的水浇在身上,为了进行降魔仪式的唐纳德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洗过澡,干净舒服的感觉令他的心情转好。
仅仅只是在洗澡的时候。
盥洗室的左上角有着一个机械式的水表,暗褐色的材质,表盘内部还有露出一些齿轮,看着上面的数字跳动,唐纳德适时的关闭了水流,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
颜色较浅的皮肤,中分及耳的淡金色头发,区别于妻子的翠绿色双瞳,高挺的鼻梁以及纤薄的嘴唇,总体看上去五官深邃,颇有立体感。
如果去掉下巴上的胡渣,用前世的话说,他是完全有可能靠脸吃饭的。
“这就是现在的我......”
凝视着镜中的自己,唐纳德适应着现在的状态,之前巷道内出现过的恍惚感却在此时再度袭来。
闭眼,睁开,镜中的自己皮肤刹那间完全苍白,眼白转为黢黑,翠绿色的眼眸逐渐染上红光......
“不!”
低吼着一拳砸在镜子上,楼下有人,所以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同时也克制着自己的力气。
下一秒,镜中的自己恢复正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手掌,手臂,脖颈,胸膛,脊背,大腿乃至屁股,洗完澡的唐纳德浑身赤裸的在镜子前转圈,要是有外人在,变态这个称号恐怕是要坐实的。
他上辈子看过不少的电影,真假先不论,里面被恶魔寄生或是签订契约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出现印记,他想要确认自己的状态。
结果是毫无变化,身体依旧是他的身体,刚才的景象似乎只是他的幻觉。
剃掉胡茬,换上干净的衣服,卧室中的东西并不多,一张靠墙的单人床,格子花纹的被褥以及白色的枕头整齐叠放在上面。
一个靠窗,摆放着文具的写字台,一张木制的椅子,上面有塞了棉花的坐垫。
一个塞满了各种宗教书籍的木制书柜,除此之外就是一张躺椅以及床头柜和它上面的收音机。
简单的巡视以及在某些边角的探索之后,唐纳德开始整理现状。
笔记,暗红色珠子,这是下水道里拿出来的东西。
几本书柜里拿出来的书籍,有关于宗教,社会环境,特别是谈论到恶魔这种存在。
还有最后的关键,一本在床头柜底层抽屉中发现的日记本,里面有寥寥几页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