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彪道,“我当了八年捕快,还真没搜过山,何况还是像天柱山这样的大山深山。”
张彪在这些捕快中算是经验较为丰富的,要是他也没搜过山,那这个队伍就没人会搜山。既然都不会,那就先不去考虑。杨丛义心中有其他疑问,于是问道,“大家对那位李大人有什么看法?”
还是张彪先开口道,“一副文官模样,啰啰嗦嗦,完全就不像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将,真是扫兴。”
杨丛义道,“其他人呢,都说说。”
有人道,“李大人说起天柱山匪徒劫狱这事儿,一点都不激动,对追捕逃犯好像也不是很在心,给我的感觉是,那些逃犯可追,也可不追,好像李大人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是否能追到逃犯。”
杨丛义心里一惊,这人见解倒是与他不谋而合,他是得了陈知县指点才刻意留意李大人言行,这人不简单,观察敏锐,心思细腻。杨丛义看着他问道,“兄弟贵姓?”
那人道,“我叫冯林。”
杨丛义笑道,“好,冯兄弟,你这想法倒是独特,刑犯被劫,为什么会可追可不追?”
冯林道,“杨哥,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看李大人言谈举止好像对我们去追捕逃犯并不在心,至于李大人怎么想,我哪知道。可能是觉得我们人太少,根本就找不到逃犯?”
张彪骂道,“他娘的,看不起兄弟们,还让兄弟们进山受苦,真不是东西。”
众人一听赶紧让他小声说话,辱骂朝廷命官是会入罪的,追究起来大家都脱不了干系。
众人安静下来后,杨丛义道,“冯兄弟说的有些道理,但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什么都不干,灰溜溜的回去。别忘了,知县大人给我们的任务是协助办案,协助这两个字的意思大家都懂,他们怎么想,我们管不着,做好我们该做的就算完成任务。”
冯林附和道,“杨哥说的对,我们就是来协助人家追逃犯的,追不追的到,那是人家的事,我们何必操那份心。”
众人听到这里,方才放下心来。那何县尉说要他们抓逃犯找贼巢,听得他们胆战心惊。逃犯既然是被匪徒劫走,肯定是在贼巢,匪徒连大狱都敢劫,还会怕他们这捕快吗?何况还是在人家的地盘。
于是有人道,“那县尉让我们去找贼窝,真是吓死我了,原来他是想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们,我呸!”
见捕快又论起别人的是非,杨丛义怕祸从口出,赶紧制止道,“别说别人的不是,大家都是办案,应当同心协力。我到太湖县时间不长,对李大人一无所知,他到底是文官还是武将?”
捕快中不少人都说是武将,也有人摇头表示不知情。
张彪道,“听说这个李大人以前是武将,在北方打过金人,宋金议和之后不少武将解甲归田,读过几年书的有些就在地方州县做官,这个李大人应该就是这样。”
杨丛义点头道,“原来如此,既然是武将出身,李大人自然不会把匪徒放在眼里。好了,经过一番讨论,大家对这次协助任务应该都心里有数,不要过分担心,但也不能粗心大意。大家做好长期在山里生活的准备,火石、食盐、食物等,缺什么就要买什么,天气不是很热,可以多带些干粮。”
众捕快赶紧四下询问核对,看看到底有什么缺什么。
杨丛义又想起一事,补充道,“还有,每队自己先准备弓箭,以防他们不能提供。”
时间紧迫,捕快们清查完携带的物资后,他们三三两两结伴去找缺少的东西,毕竟关系到自己在山里的生存,谁都不敢马虎,多弄食物自然是他们的共识。
杨丛义在山里打猎为生一年,只要有火石生火,没有其他东西也可以生存,但现在生活条件好多了,出任务有公银可用,没必要那么辛苦,他便也出去买了一些吃食和食盐带在身上。
刚到午时,众人还没吃完午饭,那何县尉派来的向导就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杂役送来的十多张弓和十多袋箭。
杨丛义心里稍安,有了这些弓箭,众人便有打猎的工具,不至于在山里挨饿,也可防深山猛兽袭击。
饭后,分好弓和箭,他们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便随向导出城向东而去。
杨丛义想知道先前进山的本地捕快去了哪里,可有哪些逃犯和匪徒的线索,谁知那向导一问三不知。问山里有多少匪徒,在什么山上,也是摇头不知,最后便再也懒得再问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