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张荀愁得老眼昏花,余光一扫,以为自己已然精神错乱神志不清,竟然出现幻觉。
低矮的门框边,一人长身玉立,俊眉无畴,不是那凤栖寒,还能是谁?
落北安拖着疲惫的身躯行礼,几乎是从塌边跌到了地上。
凤栖寒微微颔首。
“师兄他怎么了?”一小只从高大的身影背后急匆匆地溜了出来,朝着塌上一动不动的人望着,面上的焦急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不怪泯泯太敏感矫情,这个身子尚小,承受能力也弱,一点儿事就容易哭哭啼啼,而且此时她真的很着急。
泯泯强忍着不去泪溅当场,看着林寒水紧闭的双眼,还是哇得一声哭了起来。
身后的男子皱了皱眉,从袖中取出一块绣着小兔子的粉色巾帕替她擦。
泯泯一边稀里糊涂地擦眼泪,一边强忍着喉咙里泛上来的哽塞,扭头去问张荀,“师兄他怎么了?伤得很严重吗?”
张荀看了一眼凤栖寒,斟酌着说道。“伤的倒是不重……就是查不出昏睡的缘由。”
眼见着小姑娘泫然的大眼睛,和凤栖寒越来越低的气压,张荀心想,完了。这话一说,以后凤君指定以为他尸位素餐,占着医修的名头却治不了病。
泯泯低头一看,就是丢在塌边一只水盆里,被泡得脏兮兮的帕子,哭声一滞,蹲下去摸那条帕子,凑在鼻子边上闻了闻。
“尸毒?”泯泯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个配方是拔除尸毒用的,她又闻了闻,确定没有弄错。
落北安把事情大概说了一遍,泯泯吸着鼻涕去摸林寒水的脉门,脉象全无,灵力探也探不进去,可偏偏此人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生机,证明他还活着,没有完全沦为死物。
可是泯泯却心惊地发现,这么一丝生机也渐渐减少了。
张荀摇了摇头,道,“鬼物狡诈多端,阴毒无比,只怕这一关,他撑不过了。”
泯泯哪能听得这种话?本来活生生一个人,却突然要濒死,却不能够挽回,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医修能够说出来的!
她呆呆地趴在塌前,心道好不容易听师父说师兄回来了,赶来一看,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张仙长尚且束手无策……
不能乱想,一想又要哭了。
明明尸毒已拔,为何师兄还是不能醒过来,是什么切断了他体内的灵力周流。
泯泯突然灵光一闪,似乎那玉珠内的秘籍里有提到过类似的事情。
凤栖寒见人跪趴在床边,一张小脸皱起,浓密纤长的睫毛上沾着的全是泪珠,唯恐她膝盖受冷,便把人抱起来,放在一边的小凳子上。
泯泯哪里肯,凤栖寒沉默了一下,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没有规矩。”
趁着小姑娘愣神,凤栖寒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张小皮毯,给她垫在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