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国加快脚步在宿舍区穿行。
一路上遇到一些年纪长的老人跟他打招呼:“建国,回来了。”
“建国,又来看你爸爸,快去吧,在大树底下看下棋呢。”
大树是指的那棵大黄果树,不知道有多少年头了,反正刘建国有记忆的时候,它就在那里。
树干的直径有一米多树冠的直径快有十米吧?枝叶繁茂,像撑在宿舍区的一把大伞。
厂里在树底下修了一圈石桌石凳,方便职工家属们在树底下休息乘凉。
闲暇时有人就在树下摆棋局对战,引得众多的人围观,再加上那些家属们在树底下打毛线纳鞋底摆八卦,小孩子们跑来跑去,黄果树下就成了宿舍区最热闹的地方。
刘建国的爸爸虽然是个臭棋篓子,但这不妨碍他在旁边围观,一有时间就会围着这里看半天。
刘建国走到黄果树下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父亲曾经高大的身影,已经有些驼背了,头发已经完全白了。这也难怪都70多的人了。
刘建国站在人群外面冲着父亲喊了一声:爸。
有几个老年人闻声回过头来看了一下,认出了刘建国。
而刘建国的父亲却一心盯着棋盘上,根本就没有听到刘建国的喊声。
“爸爸,爸爸……”刘建国又喊了两声。
“人老了,耳朵有点背。”
一个大爷说道,并顺手拉扯了刘建国爸爸一下。
“刘宝山,你儿子叫你呢。”
另外一位老大爷也说道:“别看了,快回去,你看你儿子给你买了好酒,今天晚上爷俩好好喝两盅。”
刘宝山挤出人群脸上乐开了花。
“建国,你回来了,走,家去。”
刘建国仔细的打量父亲。
有好几个月没过来看父亲了,父亲看上去精神还不错。
“爸,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刘宝山拍拍胸脯。
“好着呢。能吃能喝能睡,能走能跳能动。呵呵。”
刘建国被父亲的话逗笑了。
跟着父亲回家上了三楼。
老爷子上楼并没有喘气,刘建国觉得父亲没有说假话,身体还挺硬朗的。
老爷子拿钥匙开门,刘建国看了看外面的卫生间,说道:“爸,你还是搬过去跟我一起住吧,这卫生间在外面也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几十年都习惯了。那种把卫生间修在卧室里的就好了?那污气浊气能排出去吗?对人体有害不?”
“主要是现在你上了年纪了,晚上起夜还要走出来,我怕你摔着…”
“我又不是动不了,晚上有灯,我还看得见。”
刘建国摇头,老爷子也有固执的一面。
刘宝山把门打开,刘建国跟着父亲进了屋,把酒放进柜子里,水果放在篮子里。
刘宝山:“看看,你买这些东西干啥?”
刘建国:“没事,我知道你一个人也喝不了多少,有空多请你的老哥们来坐坐喝一杯。还有,这水果你回头给隔壁周婶子送一些去。”
以前周婶子没少帮助刘建国家,从帮忙照顾刘李,到李英,没少出力。
这些刘建国都记着呢。
“唉,好多都不敢喝酒了,这样高那样高,上个月又走了两个老伙计……”
父亲这一代人,大的有八十几,小的也有七十了,而住在这个宿舍区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年龄到那去了,有的说走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