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爹既然刻意交代,上次也提及过礼部郑局长在窃窃私语啥的,礼部又不归老爸管,所以张子文点头,“儿子会去的,但先说好……只应付检查,儿子不会经常去报道?”
张康国不耐烦的样子摆手,“行行行你拉倒吧,真是你天天去了反而非奸即盗,老夫就该怀疑你要搞乱学府了,那才是大问题,宁愿你待家里做废材。”
“老爹这话说的相当有见地。”张子文点头。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离开,老夫这里有事呢。”
张康国抬起茶碗喝了一口。
张子文却是迟疑着,“我……打了宋乔年四个耳光。”
张康国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猛的起身道:“你你,你这脑壳是被牛踩了吧?”
张子文道:“老爹息怒,我脑袋怎么了并不是重点。”
张康国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下来,铁青着脸道,“那你个败家子说说,什么才是重点?”
张子文神色古怪的道,“这人心术相当不正,还是蔡京的人,又处于枢密院京畿房要职。迟早是老爹的心腹之患,儿子夜观天象,当你和蔡京利益进一步冲突时,会有人弹劾你,弹劾你的人必须在你身边、又了解京畿和枢密院事务,所以会是谁呢?”
张康国也不禁动容……这小子竟然知道宋乔年是蔡京的人,且知道老宋和老夫不对付?
到此张康国也真不敢小觑了,捻着胡须少顷:“子文的意思是关心你爹,所以见不惯,就打了他?”
“那当然,您是我爹,和您作对就是和我作对。”张子文道。
呵呵。
张康国听来也觉得高兴,觉得也就那样了,抽了他宋乔年的耳光虽然不好,不过算是小屁孩不懂事,也不至于天塌下来。
便又笑道,“再说说,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张子文道:“要主动出击,欺人一定就要欺到底。请老爹立即找宋乔年的毛病,授意心腹弹劾他,然后您在果断怒斥他。形成您不讲道理,故意要动他的局面。”
“然后呢?”张康国傻眼。
张子文道,“枢密院的主要领导在国战时期出现的问题,自是可大可小。又赶在蔡京羽毛大圆满前,看您战力十足,蔡京未必敢交锋保他。”
收拾不听话的人,集中一些权利威望,这事张康国的确也很兴趣,于是认真考虑了一下:“那这事对老夫的影响呢?”
张子文道:“对您就算影响也是正面的。这就要说到西北战区事务上,谁都知道重将高永年是您的心腹,却因战法不客观被您反手怒斥,让其退居战区二线。这是您第一次竖立帮理不帮亲的形象。只需西北战局继续顺利,包括皇帝都会认为是您忍痛灭亲的功劳。”
“于是搞宋乔年时,蔡党外的人会惯性思维的觉得您是公正的,错的是宋乔年。只要您找出来的理由是事实,大家就会更相信您,政治身望其实没有秘诀,就是这样来的。道者反之动,您觉得越不能做的事越要做,肯定有好处。”
听到这里张康国又被惊到了,考虑了许久开玩笑道:“所以老夫舍不得抽你也要反着来,使劲抽才是对的了?”
“说是这么说……越舍不得越抽,出败家子的几率自然就低了。不过这已经形成了事实,您也不能老惦记着这事吧?”张子文难免有些尴尬。
张康国有些哭笑不得,又笑骂道:“说回来,你怎知道宋乔年有毛病?”
“一定有,谁都有,认真不认真的问题。尤其您的治下,您越和稀泥,他毛病就会越多。整怂了他是敲山震虎,您管理枢密院会更高效,别把这看做阴谋,这是政治建设。管好枢密院是大宋赋予您的责任和义务,不可推卸之。”张子文说道。
张康国很无奈,这小子总有一套歪理邪说,又问道,“最后一点,你怎么知道为父打压他的时候他不会大反弹,诚如你说的,谁都有毛病,老夫一样有。”
张子文道,“他不会反弹,我有感知力的,抽他四个耳光我是试错,我知道他会怂的。”
“行,你小子的歪理邪说还真有些门道,老夫会仔细考虑一下再做定夺。”
张康国总体不以为然,却因这小子胡说八道的像是也有些理,便多了个心眼,又摆手道,“自己去玩吧,现在为父有事。”
“爹爹注意身体,别经常动气,您得活久一些,否则闯祸闯多了,没人保护我就麻烦了。”
张子文离开的时候道。
张康国失笑,此点上败家娘们似乎有道理,当初不乱动他的脑壳也未必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