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始终是有些不宁,闭上眼,那纸道人用法术幻化出的“刘备密会刘虞”的场景便是历历在目。
刘备……难道真会背叛自己?
不……不可能!这么多年的同门情谊……不可能的。
公孙瓒认识刘备已经有近二十年——初次相识,两人甚至未及元服,却是有缘,均是拜在了时任庐江太守的卢植门下学习。
那时候,公孙瓒便很欣赏刘备。
虽然顽劣,但勇而有义,有度而迟,却是个真正能做大事的人。
这也是多年来,公孙瓒愿意带着这位小老弟玩的原因。
公孙瓒出身贵族,虽然算不上发迹,但却是比刘备这种全身上下只剩下一个汉室宗亲血统可以夸耀,真正白手起家的苦哈哈起点要高了太多。
他非常清楚,这是个怎么样的人杰,若是能收归己用,何止是如虎添翼。
“哈哈哈,但你真的能压服刘备?”
“谁?”
公孙瓒一把抽出挂在墙上的长枪护在胸前,然而四下打量,四周却是空无一人。
“不要欺骗自己了,刘备乃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雏凤,你不过是他的垫脚石。”
“谁在那里!出来!”
四周仍是鸦雀无声。
“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收买一位真正人杰的心?公孙伯圭,你未免也太小瞧英雄了。”
长枪横扫,公孙瓒身前的木桌一分为二。
只见公孙瓒双目通红,死死盯着前方。
“出来!”
“出来?到哪里?你难道不清楚,我……就是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兵刃扫过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府中守卫,当他们呼呼啦啦赶到现场时,只见那原本装饰考究的书房已经一片狼藉。
公文、古籍、兵书——各种书简随意散落在地上,四周还有被长枪气劲掠过的凿痕。
而公孙瓒一手拄着长枪,便半闭着双眼,盘腿坐在地上。
“大人……”
那巡逻士兵刚要询问些什么,只见公孙瓒这边却是径直开口将其打断。
“刘玄德……有消息了吗?”
“……是的,将军,斥候来报,曾有人在一日前在那代郡附近,似乎看到了刘将军的身影,不过看得不算真切,卑职正在彻查……”
“不必了,滚吧。”
果然……是去刘虞那里了吗。
公孙瓒缓缓睁开了双眼,没有人发现,这双原本黑亮的眼眸身处,却是掠过了一丝赤红。
如鲜血一般的赤红。
背叛?
背叛。
背叛!
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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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崂山。
一个垂垂老矣的道人正盘膝而坐,口中念念有词——他的身前,是一具由纸扎成的,写着公孙瓒三字的小人。
那咒文没念一声,那小人便似乎焦黄一分——不多时,竟是当场无火自燃!
那老道见状,却是仰天长啸。
“哈哈哈,成了!成了!”
“速速挑选几个精锐之人,去辅佐那公孙瓒!”
“苍天未死?那我们给他盖上棺材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