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算高,但听的很清楚,可以判断出言者内功不俗,否则压不下大堂内混杂的起哄声。
大家的眼睛顺着声音看过去,然而那边人很多,不知道声音是何人所出。
魏寒啧啧两声:“苏大少,你看这里有不少硬茬子呢!”
苏广济没有接话,长身而起大喝道:“刚才谁说的,给本人站出来……”
没人站出来。
另一个角落也开始阴阳怪气。
“监察处向来如此,大家忍着点……”
“忍个屁,我也被查了好几次了,不就是脸上有道疤吗?”
“我家酒馆被闹得不安生,来青楼喝几杯也不安静,到底在搞什么?”
“上面催的急,下面想立功,抓几个长相凶恶的回去充数怎么了?”
“小屁民还想跟官兵斗?”
“苏大少刚当差,你还不允许人家抖抖威风?”
越说越离谱,讽刺意味十足。
肯定不是小屁民说的,也不是醉鬼,摆明有人故意闹大,不知道是丽春院方面的,还是其他势力的人马,亦或是好几伙人有默契地配合。
还有些二愣子应该是真的喝醉了酒,忘记自己姓什么,听到这等话语,当即跟着起哄,把大堂的场面搞得更加糟糕。
楼上的客人也无心寻乐,趴在栏杆上看热闹,人厚的地方也会有人跟着发出几句嘲讽声。
短短几息时间,竟造成一种群雄激涌的感觉。
苏广济脸色阴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想造反不成,统统给我抓回去!”
桌子上的菜盘酒壶都被拍起来,魏寒被溅了半脸菜,用手扒拉下来,叹道:“苏大少,你想抓人就抓人呗,发什么脾气呀!”
苏广济正气愤呢,回了句:“没你的事!”
说罢就抽出腰间的大刀,蹭蹭蹭地跑下楼,直接对着还在地上叫唤的大胡子来了一刀,将他后背砍的飙血,阴冷的眼神扫过四方:“再敢闹事,这就是下场。”
再冲那些士兵道:“还愣着干什么,将刚刚起哄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魏寒啧啧道:“厉害!”
陈令铭暗忖:终究是刚当差,处理突发情况不成熟。
果然,苏广济这一刀下去,非但没有压下去,反而把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监察处胡乱砍人,无法无天!”
“撒手,我刚才又没有起哄,抓我干嘛?”
“我也没起哄,兵大哥别这样!”
“他娘的,蹬鼻子上脸是吧,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都不要怕,闹到了姓苏的也别想好过。”
劲风突起,有高手在暗中出掌,不仅将几个士兵掀飞,还撂翻很多正在推推搡搡的醉客。
苏广济心中怒火更升,腾空而起,大刀划向角落,不料挨了两掌,狼狈倒飞回来。
“保护大人!”
士兵们也动真格的了,拿刀往角落冲。
客人们一哄而散,有些舍不得这热闹,纷纷往楼上涌。
丽春院的管事和老鸨皆大喊军爷饶命。
魏寒趴在栏杆上看热闹,看向陈令铭,饶有深意道:“老陈,你那老相好还在中间傻站着呢,你不去把她救出来?”
陈令铭没有回答,眼睛在四处扫视,显然在观察刚才是哪个高手出掌。
重整旗鼓的苏广济成功杀入角落,和两名劈散头发的高手短兵相接,战的难解难分。
咔嚓!
楼上三面栏杆突然被击垮,不少人直接一头栽下去。
魏寒没站稳,一不小心也跟着往下栽,陈令铭反应已经算很快,但是没捞住,刚想飞扑下去,后背传来劲气。
陈令铭想都没想,往右侧一滚,地板上出现两个深深的掌印,偷袭的人已经消失不见。
他赶紧往下一瞧,摔的七荤八素的人群和黑压压的脑袋,魏寒不知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