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最北边,暗之海洋的结界暗海里,飘着一个东西。好像漂流瓶一样,随波逐流。一个海浪打来,这瓶子样的东西被打的老远,又一个海浪打来,这东西被打的更远了。
飘着飘着这东西散发出一小团黑气,一个女声传来“船,有船。”确实,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船。这个瓶子被黑气包裹着向船靠去,刚碰到船,瓶子就展开了,变成了薄薄的一个铜片,紧紧地黏在船底。
铜片在船底狂笑:“哈哈,哈哈哈,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终于又闻到了人的味道,哈哈,出来了,终于出来了。”
玲珑催心贴上船的时候,阴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本想吸点阴力补充一下,可却发现天地间阴力灵气几乎都没有了。这可把她愁的够呛。
附身在一条大鱼身上,费劲吧啦控制大鱼吃了几只小鱼,那微不可见的怨气“嗖”的一下钻入海底的大地,他妈的被地吸了。
好不容易游到一个小岛边,玲珑催心感觉自己的阴力都快耗尽了,匆匆忙忙的把本体铜镜戳进沙滩里,灵识附在一只倒霉的癞蛤蟆身上,四处的急寻怨气。
怨气浓到极时就化为阴力,阴力怨气互相吸引又互相吞噬,生灵死前执念未了、恨意滔天,死后就会出现怨气。怨气吸引阴力困住三魂即化为鬼。
怨气就等同于稀薄的阴力,没有阴力吸点怨气也行呀!只是他妈的这怨气也不太好找,找了半天一无所获,玲珑催心气的暗骂。
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状似打坐修炼一般坐在空无一人的海滩上。这少女眉清目秀,温婉可人,垂着眼,面带浅笑的看着她身前的一块沙滩。
她正在虐杀一条鱼,用竹签把鱼尾钉在海滩上,让鱼感觉到大海的召唤,可怎么使劲也回不去。鱼快死了,在鱼鳃滴几滴海水,再给它希望。
如此反复,一次次的希望,又一次次的绝望。鱼在希望和绝望间,耗尽体力,慢慢的一动也不动了,它死了。一丝肉眼看不见的怨气,徘徊在死鱼上方。这不血腥、也不残忍的虐杀,在少女浅浅的笑容中显得那么的可怕。就连附近蹲着的一只癞蛤蟆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就像人害怕一样,癞蛤蟆紧紧的贴着沙滩,一动不动。
鱼死了,少女嘴角上勾,勾出一个强者的笑容。随即又恢复面带浅笑的样子,缓缓闭上眼,打坐、修炼、吸水之灵气。癞蛤蟆翻了翻鼓起的眼睛,看着少女,依旧贴着沙滩,一动不动。
一人,一癞蛤蟆就像比耐力一样,你不动我也不动。夕阳渐下,远处女仆跑到这少女面前。抚了抚身子,随意的施了一礼:“小公主,天色晚了,该回去吃饭了。”
少女轻声说:“我吃过点心了,你回去吧,我今晚彻夜修炼。”
天黑了,鱼身上方怨气似乎活了一般,开始左右摇晃,好像想偷偷溜走。癞蛤蟆忍不住了,那阴气要是溜走,马上就会被大地吸入。它张大嘴巴,后腿使劲一蹬,跃过鱼身的瞬间用力一吸,那屡黑色的阴气就被它吸进肚子。
癞蛤蟆落地的时候,一枚小竹签牢牢的钉住它的后腿,它像那条鱼一样,被钉在沙滩上。凸出的鼓眼珠一转,它看向少女,正落在少女带着浅笑的眼里。
少女面带浅浅的微笑,本应十分娇柔,惹人怜爱。可癞蛤蟆却忍不住害怕的打个冷战,因为它在她眼仁深处看到了杀戮的快意。癞蛤蟆决定装死,一动不动。
月亮爬上了天空最高处,玲珑催心明白,一旦瘌蛤蟆死了,自己这点阴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灵识回到本体之中,那自己就会化为怨气,被大地吸纳,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死,鬼王还在等着她。
她对少女说:“你放了我,我给你抓一百条鱼。”
少女仿佛早知它有异样般:“一百条鱼?你就值一百条鱼吗?我真是高估你了?”
这只癞蛤蟆跟了她两天,她虐杀完小动物,这癞蛤蟆就会凑上去转一圈。为了制造一个抓它的机会,少女用了半天功夫杀一条鱼,又用了半夜时间等它开口。可笑这只癞蛤蟆,想用一百条鱼打发她,真是高估了她对它的期望。
癞蛤蟆问:“那你想要什么?”
少女浅笑着:“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说天地间除了五行之力,什么都没有了吗?你又是什么?妖,那本体是什么?鬼,本源又在哪?从哪里来的?怎么来的?”
癞蛤蟆说:“我说了,你就能放了我!”
少女手腕一翻,一根小小的竹签出现在她掌中,她轻轻地插进癞蛤蟆的另一只后腿,一点点推进沙子里,钉的牢牢的:“说与不说是你的事,放与不放是我的事。”她手腕又一翻,一只竹签冲着癞蛤蟆的前腿伸去。
癞蛤蟆前腿合在一起,仿佛求饶一般,不停冲她作揖:“我说,我什么都说,你别再插了,再插我就疼死了。”
少女把竹签抵在它前爪上,一动不动微笑着看着癞蛤蟆。
癞蛤蟆说:“我是铜镜怪,叫玲珑催心。”
“我是人,叫白若夕。”少女说完,微笑更甜了。
癞蛤蟆前腿一伸,指着海的方向:“我从哪里来,暗之海洋。”
白若夕冲着它指的方向望了望,暗之海洋里困着的是鬼王和众鬼。白若夕只看了一眼就回过头,等它继续说。癞蛤蟆似乎在回忆,从哪里说起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