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琴女的威胁,她完全不放在心上,若是可以,她宁愿没有这个孩子,但是既然有了,她也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地离开。
“你让我进,还是不让我进?”霁月收回目光看向她,眼神执拗。
琴女妖娆一笑,“我记得父君说过,不允许你进这座宫殿的!”她的眼神中露出爱莫能助的意思,但是又透露着鼓励的神色,好像是有意相帮。
“你放心,你父君知道了,一切都是我的责任,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
“霁夫人果然是敢作敢当,那本公主也不好跟强拦着!”她做出一副没法拦着的样子,退了一步。
而黄裳看得心惊,她不知道琴女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只知道这会自己不拦着,回去就算是霁月也救不了她了。
“夫人,您不能进去!”她爬起身来,要过来强拉着霁月,却被琴女率先拦着了,“你这个低贱的丫头,还敢管起主子的事了?谁教的你啊,你主子不知道好好管教你,今天本公主替她管教了!”
“琴公主,收起你那套仗势欺人的嘴脸,我宫里的人还轮不到你管教!”霁月回过头怒视了琴女一眼,就推开了殿门。
在退看那殿门的一刹那,那个在窗后隐隐约约的身影终于映入了眼底。
霁月的眼睛一寸寸变灰,最后变成了空洞的白。不是他,竟然不是他,他始终没有来,他没有来……不知道是庆幸还是绝望,她想要见到又不想要见到的那个人在她下定了决心要见之后,最终还是没有见到。
而黎烬安静的靠在床榻上,表情是冰冷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墙上的一幅画,那是一副极尽真的的画,画着一个明艳的女子,她一身鲜红色的衣服,坐在楼阁宫宇的最高处,愿望这白云,眼中渴望而哀伤,那是一千岁时的翎箫,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世界那么狭小,她渴望着像飞鸟一样无拘无束,能够到达更广阔的天空,她又哀伤自己被困在这里,虽然望得见远方,却到不了远方。
黎烬认出了她,那是他的茗雪,那张容颜不管在什么时候他都不可能忘记,那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啊,而她的画像怎么会在这里呢?
难怪他梦中总觉得很是熟悉,有种熟悉的气息在呼唤着他醒来,原来心中所想都不是梦。琴女站在门口,却见霁月顿住了,走上前问:“霁夫人怎么不进去了?”
霁月没有回答,她什么声音也听不见去,她什么也不想听,心中的希望已然便碾压成灰,她深爱着的那个人,她确信会来找自己的那个人,原来她一直都没有等到。
脸色的血色被一丝丝地抽离,就像她心中的希望一点点被熄灭,她脑中一白,终于昏倒了过去!
“爱妃!”一个声音立马闪了过来,扶住了她,眼睛却是凶狠地瞪着琴女。
这时琴女也被吓了一大跳,“她……她怎么说晕就晕了?我……什么也不知道!”她心中开始害怕了起来,她离她最近了,又是出了名的死对头,有谁会信她什么都没有做。更何况,更何况这已然被蚀阴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那个她做尊敬的父亲,根本就不会相信她的吧!
果然,蚀阴阴鸷的眼睛已经锁定了她,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悯,狠狠地瞪着她,她知道,他的心里已经给她判了刑。“琴儿,为父对你很失望!”蚀阴将霁月横抱起,匆匆地就走了,只留下这样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呵,失望么?你又何曾对我不失望呢?”琴女一人喃喃自语起来,蚀阴早已走远,倒是黎烬轻勾起了嘴角。
“连你也笑我么?”琴女红着眼睛问他。
黎烬轻勾的嘴角,其实却并不是对着琴女的,而是对着那墙上的一幅画。
琴女细看时,也发现了,黎烬的目光根本不是对着她的,这些更加生气了,他怎么能够这样无视自己呢,难道自己还不如一面墙好看?在她的那个角度根本看不到那面墙上的东西。
“喂!你该吃药了!”她一阵气恼起来,是因为蚀阴的责骂,更是因为黎烬的无视,一时间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这个世界里孤立的人,竟然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光源。
黎烬终于将目光转向了她,下一秒她的心中升起一道温热,可是这道温热却在黎烬的话出口之后,彻底地冰冷了。
“你知道那幅画画的是谁?”黎烬目光灼灼地问她。
而她大步走进里屋,这才发现床正对的墙上挂着一幅画,刚刚只顾着看黎烬,竟没有发现,又或者是早就习以为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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