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这间毫不起眼的低矮平房里坐着喝茶的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是花独秀的老熟人,屡战屡败的困魔谷粘杆司副指挥使——付云通。
王久旦冲进房间,博虎很明智的没有跟进来。
他知道王久旦的父亲是谁,也知道什么时候能跟他父亲见面,什么时候不方便见面。
头发花白的老者阴沉着脸道:“放肆!也不看看场合,给我滚出去!”
王久旦根本不理他父亲的怒意,也不在乎屋里另外两人,指着自己脸上厚厚的绷带嘶吼:
“爹!我破相了!我嘴里的牙被人打落了六颗,鼻梁骨被打断,你到底管不管,我还是不是你儿子!”
头发花白的汉子一脸无奈,他对面的一个中年人赶紧起身,拍拍王久旦肩膀,关爱道:“久旦,到底怎么回事?跟叔叔说下。”
王久旦说:“我跟博兄去泡澡,遇上三个外地人,他们看我俩不顺眼,说动手就动手,打完就从后门跑了!张叔,你说我能忍吗!”
张叔立刻一脸怒意,说:“还有这种事?真是岂有此理,我先带你去术师那里看一下伤势,然后我亲自陪你去抓捕那几个破坏治安的歹徒!”
王久旦说:“我不走,我要我爹给我做主!”
张叔还想劝,但看王久旦态度坚决,也没了办法。
头发花白的汉子叹口气,说:“久旦,我这里有客人,你不要闹,先跟你张叔下去吧。”
王久旦不依不饶道:“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都差点被人打死,你到底关不关心我死活?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儿子?”
付云通一脸尴尬,他刚刚不远数千里赶到安临城,跟蛇谷粘杆司指挥使接上头,没想到才聊没几句就碰上这种事。
蛇谷粘杆司指挥使就是他面前这位头花花白的汉子。
他叫王一虎,年逾六旬,在四十岁上才有了这么个儿子,从小宠溺过度,完全把王久旦宠坏了。
付云通说:“大人,咱们粘杆司走到哪里都只有别人怕我们,哪有我们怕别人的道理?令郎无端被打,这哪里是打了令郎,简直是打了咱们粘杆司的脸啊。”
“我觉得,这事必须彻查。”
王一虎看了付云通一眼,付云通的话他倒是不当回事,毕竟付云通这番来求见,是有事要拜托他的,而且双方职级上差了半级,付云通说些好听的话无可厚非。
王一虎愁就愁在这个儿子他已经惯坏了,别看他在外面凶名赫赫,但在这个宝贝儿子面前,他再怎么凶也没用。
王久旦根本就不怕他,王一虎也根本就舍不得出手惩罚这个宝贝儿子。
王一虎摆摆手,说:“都过来坐吧。”
王久旦说:“我兄弟在门口,我让他过来一起坐?”
王一虎问:“博洋吗?”
王久旦说:“是。”
王一虎点头:“让他进来吧。”
博洋进来后向三位前辈依次行礼,显得十分规矩,然后在最末尾的凳子上小心落座。
他出身商贾之家,如何与官府,尤其是如何与粘杆司这种手中掌握大批密探的特殊部门打交道,他从小耳熟目染,非常机灵。
王一虎对博洋印象很好,因为博洋很懂分寸,而且博氏家族奴隶生意做得很大,确确实实能给他们王家带来利益。
他问:“博洋,久旦又带你出去惹祸了?”
博虎说:“没有,这次完全是对方目中无人,自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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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从外界而来,有点底气就在咱们蛇谷为所欲为,久旦是看不下去才跟他们起了争执。”
博虎简单把事情解说一边,当然,是加工之后的经过。
王久旦一边听一边插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我就是这么被打的!”
年轻人好勇斗狠太过寻常,王一虎虽然耐着性子倾听,实际也没怎么当回事。
而且他这个儿子惹事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别看博洋二人说的天花乱坠,这事起因八层还是在自己儿子身上。
听博洋说完经过,王一虎问:“那你俩可记得这三人容貌特征?”
博洋说:“这三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其中一个相貌非常俊朗,甚至跟女子比也差不多,他动作非常快,走路一点声音没有。”
“另两人都是小胖子,其中一个练得是拳法,如果我猜的不错,他使的是漠北界的武学。另一个小胖子没有出手,也没怎么说话。”
“对了,他们自称从北方来,说是做酒水生意的。但我听他们口音又跟漠北界口音大为不同,反正也不是蛇谷口音,不好判断究竟来自哪里。”
王一虎说:“就这些?还有什么线索吗?”
博洋想了想,说:“对了,那个长相俊美的年轻人自称是官府武官,还宣称手里有令牌,但他没有从正门出来,而是悄悄从后门溜了,估计是在说大话使诈。”
王久旦插嘴道:“有一个小胖子喊那个美男子姐夫!他们肯定是结伴而来的商人,还非要冒充什么官府武官,真是可笑!”
王一虎没什么特别感觉,付云通却是越听越心惊。
十七八岁,容貌俊朗,动作奇快,手里还有武官的令牌?
还是从北方来,口音既不是蛇谷人氏,又不像漠北界人氏?
还有一个小胖子叫他姐夫?
我的天,那这人岂不就是……!
真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