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每一样都不多,是因为差不多快到了用晚膳的时辰,现在吃撑了晚膳可就吃不下了。
醉雪酿是用干净的雪水酿出的甜水,虽带着个醉字却与醉不挨边,只是叫着好听顺口,就这么命名了。
里头还放了些碎碎的梅花花瓣,看起来倒是赏心悦目了,可是喝起来却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
就说这雪水,甜吧还没什么甜味,全靠蜂蜜和熬化了的蜜糖调味,要说一点味道也没有吧,好像有不对了。
人家是白水的味道吗?不是。
只不过它叫着与白水不同的名字,然后加上些东西有了味道而已。
落雪是个不明白诗情画意的人,这醉雪酿是茶房师傅刚制好的,正愁让人尝尝,巧了她掀开帘子进去,就递给了她一盏。
入口还成,甜甜的,有梅花的香味,不稠不黏,倒是像酒。
想来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人喝这个准能吟诗弄月个两句三句的,但落雪喝到肚里啊,跟白喝一样。
姚楚汐也觉得白喝了“这东西用白水加上些蜂蜜也能调制出来,难为茶房师傅这么辛苦了。”
颇有一种本末倒置的感觉。将根本的事忽略了,明明轻轻松松就能制出这甜水出来,但却非要拔丁抽楔,将困难都解决完了,还不讨好,倒不如刚开始就简简单单的。
话虽如此,姚楚汐还是赏了那茶房师傅。
因为人家也不容易。
天气发阴时很难分辨时辰,不知什么时候是晌午,不知什么时候用晚膳。
好在袁绍佞这边几十年下来时辰把控拿捏的都很准,也没怎么出过纰漏,早早的就将晚膳送了来。
皇上也来了。
他是顶着雪来的,暖轿顶上这一路落满了雪,可见雪下的有多大。
下御辗时潘振安举着厚厚的伞,小心翼翼的给皇上遮着雪,丁周连忙几步上前迎接,并没与自家主子通报。
这么大的雪,要是主子听了皇上来出门查看就不好了,到时吹了风什么的皇上能饶了他?
路上一直注意着给皇上遮雪,丁周完全没注意到皇上的情绪。
“给皇上请安!”
皇上答应着,解开了穿着的斗篷,滑面斗篷瞬时间从背上滑落,稳稳的落在了潘振安的手中。
气氛很微妙,不难看出皇上不是太开心。
姚楚汐也没蠢到往刀口上撞,她先是用眼神支走了殿里的落雨落雪几人,接着亲自挽了袖子替皇上盛了一碗汤。
“今儿的鱼头汤做的不错,没等从食盒拿出来臣妾都闻到香味了。”边说着,一碗热腾腾的鱼头汤放在了皇上眼前。
皇上接过勺子在汤碗中搅了搅,里头的香菜末和枸杞子被搅的忽上忽下的。
姚楚汐又盛了鸡蛋海参羹到小茶碗里递给了皇上,接着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你听说胡人进京的事了没?”皇上问。
这话让姚楚汐正忙碌的手停了停。
她不知道,的确不知道。
“臣妾不知。”
皇上舒了口气,但面色依旧那么凝重。
前一阵子西边的战事不刚刚凯旋而归吗?怎的眼瞧着过年了胡人还要驻扎在京中不成?
那可实在是无赖。
“来的人不多,十人多不到二十人,听说里头女子就占了一大半了。”
莫不是现在女子都披甲扛枪上阵杀敌了?
姚楚汐坐下怔了怔,问“皇上可知道他们去了哪?该不会是藏着什么坏心思吧?这眼瞧着过年了,老百姓可禁不起战火的折腾。”
确实,古往今来只要打仗苦的就一定是老百姓。何况平时战场都在几百几千里的远方,这回敌人直接到了京中地界,那要是撒起泼来,损失的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