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阳毫不停留,直接从陶氏丹楼前门离开。
等他走了以后,白药师兀自满脸不舍,金朝奉瞟他一眼:“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
白药师问:“大朝奉可知道他是什么来路?”
“就是丹华山里面一介散修,师父死了,败家子拿出家里的存货来卖。”
“能炼出这样的丹药,他师父肯定是位世外高人。”
“不说他了,你赶紧把炼丹所需要的原料列个清单,我让人置备。”
白药师发愣:“这个月的进药清单月初时候我就已经开完交给丹楼掌柜的了。”
“我是说这脱胎换骨丹的。”
白药师越发不解:“要那丹药的清单做什么?”
见他如此不开窍,金朝奉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老头上了年纪,被炉烟熏得头脑不清楚:“自然是炼药啊,既然这丹药功效如此强大,咱们自己炼,在丹楼四百张金符钱一枚往外卖。”
白药师吃惊道:“咱们楼里谁能炼这丹药?”
金朝奉也懵了:“不是你吗?你是咱们这最厉害的四品药师,方才连丹方都辨析得清清楚楚,炼这四品丹药不是正好?”
白药师长长叹出一口气,无奈苦笑:“我并未能辨出丹方,只是看出了主要的药材,唉,且不说还有好几种用量虽少,却很关键的药材我没有辨出来,就算把药材全部找齐,我也炼不出来。他那丹药制法十分奇特,似乎是早已失传的古法‘七返九还’之术,据我所知,能以此法炼丹的只有两三个人,玉泉山的白水真人是其中一个,炼十次也未必能成功一次,你让我来,炼上一百炉也未必能炼成一颗,真要在丹楼出售,也得赔个底掉。”
金朝奉傻眼了:“那丹就那么难炼?量他一个小小的散修,能有什么底蕴,能跟咱们陶家相比?七返九还之法,难道陶家没有?”
白药师耐心解释:“七返九还之法大致的原理我是懂的,其以心火控制火候,何时用武火,何时用文火,何时进风,何时进水,都存乎于一心,稍有差迟,就炼废了,古语有言‘水怕干,火怕寒,差毫厘,不成丹’。人心难定,心一杂,火就乱,产生种种幻想,心猿妄动,意马难收,就要走火入魔,凶险万分。就算你给我找来丹法,我学会了,也做不到,炼不了!炼不了!”他越说越是沮丧,叹气,“若朝奉无事,我就先回去,告假半日,我要去寻那小孩买一颗来。”
他迈步要走,金朝奉把他拽住:“依你这么说,想要此丹必须得从那小孩手里面买了?”
“是,据我所知,并无第二人有那般好药,似咱们陶家自己的伐毛洗髓丹,虽然也有相同之效,但对身体有相当的摧伐,体质弱的人吃下去甚至会半身不遂,他那脱胎换骨丹就好,哪怕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吃。我估摸自己还有十年阳寿,须得吃上一颗,再多活二十年。”
金朝奉沉思问:“那你说,咱们三公子能不能吃那丹?”
白药师一愣,随即坚定地点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