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城始终是我们墨家的……”一个悠扬飘渺的声音打断了陶乐真的话,说前面“丹阳城”的时候距离还很远,说到“墨家的”时候已经到了近前。
灵阳本来要起身,配合墨重旭和顾耿存干掉陶家人,听了这声话语立刻知道没希望了,暗自叹息一声,复又按兵不动。
阴风乍起,草木肃然,一团黑气飞到陶乐真对面,汹涌展开,化作一轮黑月也似的圆轮,里面显出一个黑一公子,长身玉立,气质优雅,黑色煞气凝化的衣袍如被风鼓荡,猎猎飘扬。
来人正是墨重衣,他扬手放出七煞诛魂剑,将绞杀缠斗的五口飞剑强行分开。
“大哥!”见了墨重衣,墨重旭有些发怵,如同做错事被家长发现的小孩子。
墨重衣不理他,只跟陶乐真说:“舍弟年幼不晓事,冒犯了陶二公子,还望见谅。”
陶乐真似笑非笑地说:“呦,墨大公子,辛苦你来得及时,不然我还以为墨家对于三家分治丹阳的约定不满,想要独占丹阳。车上这人你们要,就拿回去,我也巴不得你们赶紧拿回去,我好回去禀报我叔父,再上报给九爷,墨家不想重回丹阳,仍由我们陶家独占”
“陶二公子说笑了。”墨重衣说话不急不缓,“我们墨家说话算话,车上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交给九爷,绝无反悔之意,自从将他交给陶家就跟我墨家再无关联,我这就将舍弟带走,冒犯之处,容日后我带他登门致歉。”
“大哥!”墨重旭又叫了一声,“咱们真的要把灵阳小真人交给叶家,任他们处置吗?”
墨重衣不理他,跟陶乐真抱拳告辞,转身吩咐:“跟我回去。”
墨重旭吐了口气,想要争辩,却又不敢,只得忍气吞声。
顾耿存问他:“重旭,你真的要听你大哥的,跟他回去么?”
墨重旭无奈道:“我有什么办法?都是大哥做主。”
顾耿存朗声说道:“灵阳小真人跟叶家有过什么仇怨?跟陶家有过什么仇怨?他跟陶家结仇,一半因梅散彩而起,但那也只是间接影响,若是没有梅散彩,便形同误会,说开了便没事了。他之所以跟陶家结仇,还不是为了守护黑泉谷,保护你们墨家?现在人家仇已做下,你们转手就把他卖给敌人,如此做法,着实让人心寒齿冷!”
墨重旭左右为难,羞愧难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墨重衣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顾公子,你说的都没错,但是他为墨家出力,墨家也不是白用的,已将我家祖父留下来的一件至宝给他,算是雇佣他来保护墨家,细算起来,我们付的佣金已经远远超出他的作为。况且,我做这一切并非为了我个人之私,而是为了墨家。试想,如果这事落在你们顾家头上,一方面算是朋友,一方面是家族利益,你该如何取舍?你父亲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我们顾家,断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即便如此地步,也绝不会用这种手段搞家族复兴!顾家人,绝不会出卖朋友!更不会出卖恩人!”他手持灵犀宝剑,冷冷问墨重旭,“你哥哥是无可救药,我不劝他,也劝不回头。你姐姐连自己都豁得出去,也是可怜可恨,全无主见,劝之无用。我只问你,是跟你哥回去,还是跟我救小真人离开?”
墨重旭为难地看看他,又看了看兄长,墨重衣背负双手,也不开口,似乎胸有成竹,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更像是大局在握,不管他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