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将水倒进屏风后面的浴桶,“小姐不必担心我,咱们宅子三进三出,好玩的地方多着呢。”
暖色的琉璃盏灯光,满室朦胧静谧,沈舒窈从衣柜取出换洗的衣裳,绕到屏风后,缓缓道:“等忙完这一阵儿,咱们在院子里扎一个秋千,再种些喜欢的花草什么的,你若是觉得无聊也可以养两条看家护院的狗,这样你每天逗逗狗也不错。”
“好啊,我都听小姐的。”莲儿笑嘻嘻的点头,然后扬起头,翻了翻眼皮,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往外走,“东边的墙角阳光充足适合种蔷薇,玉兰花树下的绿植......”
接连两日,晋王府的马车都早早来接沈舒窈,她顾不上吃早饭,总是随手拿一个烧饼就匆忙上车了。
六月的天气,阳光明媚,两旁入眼都是绿瓦红墙,亭台楼阁。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不息的马车,此起彼伏兜卖各色物件的小商贩的吆喝声,无一不在彰显京城的生机勃勃,风光旖旎。
沈舒窈临窗而坐,手里捧着颅骨,偶尔发出“乒乒啪啪”的响声,惊得树枝上的鸟儿“扑棱棱”地乱飞,树枝四下颤动,枯叶飘落。
恰在此时,魏启章走了进来,看到森森白骨早已换了模样,不由地赞叹道:“沈姑娘果然厉害。”
沈舒窈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手里的活儿,淡淡道:“大人谬赞了。”
“女子历来胆小,你时常面对这些尸体、骸骨难道就不害怕?”魏启章提起茶壶兀自倒了一盏茶,慢悠悠地走到那复原的头颅面前,细细端详。
沈舒窈依旧低着头,实事求是道:“刚开始也害怕,看多了就习惯了。”
魏启章转过头看了看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刑部衙门外西南角,停着一辆精致华美的轿子,沈舒窈自顾自地走,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女声:“这位公子请留步。”
沈舒窈挑了挑眉,回过身来,一个十五、六岁的个子娇小的丫鬟,她微笑着朝沈舒窈走来,道:“请问公子,晋王殿下可在刑部?”
“今日晋王倒是来过刑部,眼下我也不知道他在哪?”沈舒窈实事求是地说。
“不瞒公子,我家小姐是先皇亲赐的准王妃,眼下礼部已经在筹备王爷大婚事宜,听说王爷为了驿站那起命案很是辛苦,时常忙到半夜三更,我家小姐恐王爷熬坏了身体,特地亲手煲了滋补的汤为他补身体。”
沈舒窈扬了扬眉,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丫鬟续道:“刑部都是一帮男人,我家小姐身为女子实在不宜进去,想请公子帮个小忙。”
沈舒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她下一刻即将要做的事,果然,丫鬟朝轿子里的人嘀咕了几句,轿帘被掀开,一抹湘妃色广袖襦裙堪比芙蓉娇艳的谢文萱走了出来,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丫鬟,温柔似水的声音对沈舒窈说:“有劳公子将滋补汤送去给王爷。”
“王妃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沈舒窈接过食盒,抬步就往刑部衙门走,在路过谢文萱身边时看到她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妩媚娇羞,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