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窈找到萧玄奕后,随手将食盒放在桌上,道:“这是王妃让我给你送的滋补汤,你趁热喝吧。”
“本王尚未大婚,哪来的王妃?”他似乎对这样的措辞很不满意,语气也夹带了一些冰冷的寒气。
“行行行,我用词有误,是准王妃。”沈舒窈不甚在意地敷衍道:“我受人之托已将东西交于你,眼下没什么事就先走了。”
沈舒窈不明白这人前一刻还好好的,现在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有人关心难道不好吗?他这种冷冰冰的性格也只适合娇滴滴的女子。
萧玄奕意味不明地打量她一瞬,少顷,神色冰冷如霜,拂袖而去。
老槐树下一对老夫妇佝偻着身子忙碌着,鸡肉熬制的汤汁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沈舒窈寻了一处空位坐下,“大爷,来碗馄饨,多放点香菜。”
“好嘞。”老翁嘴上招呼着,手上动作不停,老妪将桌上的空碗一一收走,掏出一块湿抹布把上面残留的油渍擦干净。
桌椅虽陈旧不堪却也十分的干净,半盏茶的功夫不到馄饨就已上桌,热气腾腾之下晶莹剔透的薄皮大陷,她将馄饨送到嘴边吹了吹咬了一口,肉质鲜嫩有嚼劲。
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沈舒窈的肩膀,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一个清新俊逸的贵胄公子哥,不怀好意地用手指着她,道:“好啊,总算让本公子逮着你了,京城可是我的地盘,这次看你还往哪里跑。”
“哦,我好怕啊。”沈舒窈戏谑地打开他的手,自顾自地吃着馄饨。
萧睿顿时觉得挫败感十足,挑眉怒道:“哦豁?居然还敢叫板。”
沈舒窈白了他一眼,觉得这人简直脑子有病,萧睿索性拉过凳子,一屁股坐下,桌子重重一拍:“老板,来碗馄饨。”
他又指了指沈舒窈碗里仅存的两片香菜叶子,道:“跟她的一样,多放些香菜。”
“好嘞,公子您稍等。”老翁应道。
“你有病吧?”沈舒窈看着还未吃两口就被拍翻在桌的馄饨,心里的怒火顿时“腾”的一下窜起来,好不容易找个地儿想安心吃顿饭,居然还会遇到这个奇葩。
萧睿脸色气得乍青乍白,又用手指着她,吼道:“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骂我,你可知得罪我是何下场?”
“你就不想知道得罪我又会是何下场?”沈舒窈不以为然,反问道。
“算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才不跟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生计较,免得人家说我仗势欺人。”
这时,老翁将馄饨端来,看到桌上散落的馄饨无奈地遥头走开了。
萧睿嘴角登时一抽,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故意糟践粮食的,只是不小心而已,他刚要张嘴说话,却看到沈舒窈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顿时噤了声。
他慢吞吞地挑起汤匙舀了一只馄饨,故意举到沈舒窈眼前晃了晃,然后夸张地张大嘴,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幼稚。”沈舒窈将铜钱留在桌上,起身就走。
“站住,你别走......”萧睿从凳子上弹起来去追,却被老妪挡住了去向,“公子,你还没付钱呢。”
萧睿手忙脚乱地在手上乱摸一通,终于在腰间找到一腚碎银子塞到老妪手里,朝着沈舒窈的方向追去。
湛蓝的长空,金光闪耀,穿透稠密的树叶散落大地,暖风徐来,形成一个个跳动的光斑,沈舒窈漫步在树荫底下。
萧睿追了上来与沈舒窈并肩,他侧目看着她,话锋一转,笑道:“虽然你上回把我骂得狗血喷头,我很是生气,但又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原本以为赌回了和田玉,结果没想到还真是顽石。”
沈舒窈淡淡地侧首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加快了脚步。
“我看你对玉石颇有研究,你能教我如何鉴别吗?”
沈舒窈见他知错能改,态度也算诚恳,不由地停下脚步,道:“不是我对玉石有研究,而是我看出那几个卖玉石毛料的是合着伙讹你的钱财,我当时有劝过你,可你一意孤行,所以你上当了也怪不得旁人。”
“那我这次又赌了一块玉石,原本打算当做我四哥成亲的贺礼,听你这么一说真怕自己又看走了眼。”萧睿郁闷地挠了挠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