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赵琦的尊重,他觉得再叫‘小赵’就有些不太合适了。赵琦虽然谦虚婉拒,但最终也只得应了下来。
赵琦心头一颤,暗道,不会这么夸张,让我鉴定柴窑吧?
也难怪赵琦会紧张,卫一健那可是亿万富翁,想想看,如果他手上戴了一只假黄金戒指,别人见了会觉得是假的吗?
同样的道理,卫一健应该也知道柴窑的珍贵,如果没有真品特征,他会拿出来让赵琦鉴定?
但话又说回来了,前世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听说卫一健有收藏柴窑瓷器,还是说他秘而不宣?
卫一健看到赵琦有些激动诧异的神色,笑着说道:“你没有猜错,这确实是我之前以六百多万收购到的一只天青釉茶盏,卖家认为这是汝窑,但我认为更可能是柴窑。购买之后,我就请专家给我鉴定,其中多位权威专家,认为这确实是柴窑。”
说到这,他又拿出一些本子:“这是几位专家给我开具的证书。”
赵琦翻看了几本,开具证书的几位专家,到是有一定的名气,但有两位前世他看到有争议的新闻。另外,他还看到有一本写着刘培学的名字,下意识就觉得,卫一健这件柴窑可能会有问题。
赵琦突然想到一个人:“我记得研究柴窑的专家中,最有名的当数宋逸书宋老,您怎么没有找他瞧一瞧?”
卫一健遗憾地说:“我也去找宋老鉴定过,他没有认可这是柴窑,因此我也不敢把这些证书拿出来。”
如果他把证书拿出来,就是打脸的行为了。
赵琦说道:“卫总,恕我直言,既然您找过这么多专家学者,又何必还要找我呢?”
卫一健笑着说:“如果我说是因为无聊呢?”
赵琦笑着摇了摇头:“卫总说笑了。”
卫一健哈哈一笑:“哈哈,但事实就是这样。不过,实话实说,要是你的学识不如那些专家,我也不会把它拿出来。”
说到这,他又长叹一声:“说到底,我心里还是有些奢望吧。”
赵琦能够理解卫一健不死心的想法,换作是他,可能也不会死心。不过,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卫一健的看法。
看来自己先前的表现,应该是能够让他记忆深刻了,自己这一趟就来值了。
“你先看吧。”卫一健做了个请势。
赵琦郑重地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只这被层层包裹起来的茶盏,他先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此茶盏,敞口,弧壁,矮圈足。通体施素雅天青釉,恰如雨后天晴天空的颜色,极为明净清爽,釉面凝脂泛油光,莹润柔和,安静地散发着高贵典雅的气息。
当赵琦看到茶盏时,呼吸都停顿了几秒,眼中充满了惊叹之色,要不是和卫一健的对话,他肯定认为这就是传说中,不可得一的柴窑。
良久,他回过神来,把茶盏捧在手中,仔细观察,随着时间和流逝,他的目光从惊叹,变成了疑惑,最后肯定。
看到赵琦神态的变化,卫一健心中叹了一口气,连赵琦都觉得有问题,茶盏肯定不对了。
半响,他问道:“结果怎么样?”
“不太乐观。”赵琦说道。
卫一健问:“能不能说说你的看法?”
赵琦斟酌了一番言语,之后问道:“卫总,您应该知道‘多足粗黄土’这句话吧?”
卫一健说:“这是曹昭《格古要论》中所述柴窑的特点之一吧,不过我不是太明白这句话表达的意思。”
“接下来,我说的是一家之言,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您谅解啊。”
赵琦侃侃而谈:“这段话告诉我们柴瓷的底足及露胎处的特征和呈色,同时也告诉我们施釉的工艺方法。‘多足’是施釉的方法,底釉的处理方式一般有三种,满釉的称‘裹足’,刮去一圈釉的称‘刮足’,施釉不到足的称‘多足’,此法一般使底和近底部分无釉露胎。”
其中的‘粗黄’是指露胎处的表面现象,‘土’指的是胎。这种工艺,一般底足及露胎部分表面有干燥及烧窑过程中留下的胎裂纹或窑粘。总的来说,‘多足粗黄土’的含义是‘足底露出胎的部分表面粗糙呈现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