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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糟心之旅

【荷叶镇】

“师父,程卿走了。”圆通在老道士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去。

老道没有说话,他正在闭目打坐。

半晌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却说了句看似无关的话:“离八月十五,还有几日?”

“还有半个月。”圆通答道。

“云家那个老太婆云逸仙不是易与之辈。这次云家主动邀约,不管是图谋什么,定是已做好万全准备了。程卿此去云家寨,只怕是艰险异常,你与士季,定要全力配合她,切不可让她折在云家寨!”

老道叮嘱徒弟道。

“师父放心,士季和钟义已经按照程卿的计策着手准备去了。”圆通点头道。

“时日无多了。八月十五之前,一定要带她回来才行。否则,又要多等上一年了。”老道抬首,看向中庭外,那轮皎洁的明月。

【严昱】

蜿蜒的山路上,六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六辆车?”听到罗亚的提议时,云伯安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是啊。”罗亚不以为然。

“至少需要这么多车啊,一辆开道,一辆殿后,中间的四辆,我一辆,你和你的侄子一辆,严昱谭守一辆,官若男,呵呵,你若是愿意和她同车,可以减少一辆。”

“咳。”云伯安轻咳一声。

“云家寨封寨自守了几百年了,本来,族长是不愿意见外人的,我也是几番劝说,好不容易才让族长答应见你们,也只是见你,官女士和严昱三人而已,不必这么劳师动众吧?”

“照你这么说,我们去一辆车便行了?”罗亚眯着眼冷笑了起来。

“怎么可能呢?”他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孤身犯险这种事,他向来是不会做的。

“严昱是个狡猾的家伙,不带足够的人,万一被他耍花样跑了,岂不是很麻烦。再说了,谭宗复和程子文很明显知道些什么内情,搞不好谭宗复也偷偷藏了些信息给他的儿子,所以于情于理,谭守都得跟着去!张授,是我的贴身保镖,怎么可能少了他?”

“一辆车自然是不行的。”云伯安说道。

“云家寨位置偏远不宜到达,有个三辆车相互照应还是需要的,建新已经提前回去打点了,我和严昱一辆车,你和谭守一辆车,官女士自己一辆,三辆车,你觉得如何?其实,后面的山路,开车根本到不了,即便是大阵仗的车队,到了山口,还是要下车步行,所以,6辆车,真是没什么必要。”

“既是山路难行,就更要做万全的打算以防不测。这样吧,还是6辆车,不过进寨就我们几人。其余的人,让他们在停车的地方扎营,看着车子做好后勤保障。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罗亚的话看似让步,其实是一点都没退让。

对于云伯安,他一直是谨慎提防的,尤其在出了严昱的事后,他觉得云家叔侄怀着异心,甚至有可能瞒着他在背后不知道捣鼓了什么事情。

所以,此次去云家寨,他一定要多带些人手和装备,才会多一份安心。

云伯安笑了笑,不再说话。他知道罗亚防着他,只不过…呵呵,有些事,只怕是防不胜防的。

“他们…他们要带我们去哪里?”谭守不住地擦着自己的镜片,有些哆嗦地问着身边的严昱。

他和严昱坐在一辆车上,这是罗亚的安排,云伯安最终还是让了步。为了防止他们有什么小动作,这辆车只能从外面开门。且张授,荷枪实弹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随时监视着他们。

严昱没搭理谭守,反正去哪都无所谓,现在这情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随机应变。与其浪费时间闲聊套话,还不如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谭守见严昱不搭理他,焦虑的意味更浓了。

后车厢是密闭的,三面的玻璃都被封住,与驾驶室之间则是隔着一道改装过的单面玻璃,驾驶室里能看到他们的情况,他们却根本看不到窗外的情况,也看不到驾驶室的情况。

谭守不住的挪动位置,想要找到什么缝隙,可以看到哪怕一点点,一点点外面的情况也行。

“你不了解罗亚,他不是正常人!他要是认定了你有事瞒着他,他就会想尽办法,他会不惜一切手段对付你!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不会放过我们的!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谭守有点神经兮兮地低声絮叨着。

“那你有什么事情瞒着他呢?你这么怕死的话就去告诉他好了。”严昱被谭守烦得睡不着,语带嘲讽道。

“我…我没有…”谭守颤抖着。

“可是他不会相信的,他只信他自己,他只信他自己认定的事情!他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得想办法离开!他到底要带我们去哪里!开门!”

谭守突然发疯般拍打着车门,“开门!开门!放我们出去!”

可惜无论他怎么喊,都没人搭理他。

“谭教授,你安静点行不行,你不想睡觉我还想睡会呢!”严昱被他喊得头疼。

“我知道了。”谭守压低声音,靠近严昱道。

“他可能是想杀了我们!他一直怀疑我,他怀疑我父亲给我留了线索,就是找那个上古神镜的线索,我告诉他没有,可是他不相信,你是不是也是这样,他是不是也怀疑你藏了什么线索?”

他颤抖着,继续说道。

“他已经疯魔了,他为了找那个什么上古神镜,已经快要发疯了!呵呵,什么上古神镜!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东西!他是个疯子!是个疯子!他一定是要杀了我们!一定是!我们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罢,他又继续在黑暗中摸索起来。

严昱有些无奈,这次再见到谭守,觉得他的变化很大,比团龙山之前的那次相见更为憔悴不堪。

可能真的被罗亚折磨得太久了,他从里到外都透着些疯癫的感觉,和以前那个温文尔雅的贵族子弟形象大相径庭,简直让人有点不忍细看。

“呜呜…”找了半天找不到出路的谭守,颓然躺靠在座椅上,竟突然抽泣起来。

“你哭什么啊…”严昱有点无语。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呜呜呜呜…”谭守整个人感觉都崩溃了。

“谁说你要死了…”严昱按了按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