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龚明不曾想自己要救只文雀,竟惹下如此祸端,心中又是害怕,又是愧疚,呆呆怔在原处,面如死灰,六神无主,身体冰凉如寒冬。
看着阳光下两具冰凉的尸体,江瑜感觉自己要疯了。
“呼呼”
一阵微风吹拂而来,地上有几张龚明投掷鹞鹰时打落的书页,那书页被微风吹得轻轻飘起四散,有一页正向江瑜飘来。
风渐渐停了,纸片也慢慢下沉,正盖在了江瑜身上。江瑜嗅到了久违的墨香,这种香气仿佛清凉油一般,让江瑜精神清醒平复了一些。透过雪白的纸片,他看见了四周充盈着淡蓝色的荧光。树上散发着,鸟雀也散发着,仿佛拥有生命的东西身上都散发着淡蓝色的气流。
江瑜没有心情研究这些东西,周围弥漫的血腥味浓烈刺鼻,令他精神恍惚,很是内疚。
雄鹞鹰可不管人类的情感死活,它只想救回雌鹞鹰,杀了李大李二,雄鹰见无人阻挡,遂用嘴拼命啄着麻绳,以求啄开一个大口,让雌鹰飞出。
“夫子所言,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李大叔,李二叔好心仁慈,为了救我,竟丢了性命。如今,我当替他们报仇雪恨。”龚明怔怔然间,不知何处来了一腔热血,举着一本旧书,急冲冲地向雄鹰奔去。
那雄鹰全然不把龚明这等文弱书生放在眼里,方才更是尝的人血灵气醇厚,更添杀心,只管谁挡杀谁,好助其修灵成妖。
雄鹰嘶叫一声,向龚明飞速啄去,却不料刚要靠近那书生,竟被一股不明灵气所阻挡,震得它连连飞开,立回树上,一双黑色的眼球死死盯住龚明。
“莫不是真如那小雀所言,这书生就是那宁什么臣,是个修灵大师?”雄鹰被龚明所伤,心下大感疑惑。
龚明见雄鹰未伤及自己竟突然折返,也是颇觉奇怪,暗自嘀咕:“这顽鹰最会趁人不备之时进攻,它定是想居高临下,好借俯冲之势取我性命,我需小心提防才是。”
龚明咽了口水,用书护在脖子上,死死盯住雄鹰。
江瑜透过白纸,看得两股比周围一般生灵深邃浓厚的蓝色气流,一股在地上,一股在树上。他虽不明白这蓝色气流是为何物,但暗自也能猜到,这气流越是深邃浓厚,应当越是厉害。
毕竟看着就比较吊。
只是不曾想这书生的蓝色似乎比那鹞鹰还要浓烈纯净。
果然书生打扮的人都不好惹。
“如今怎么办?”雄鹰和龚明各自打着算盘,皆无对策。
正针锋相对间,突然传来几声雌鹰惨叫,龚明斜眼望去原来那雌鹰自己在麻绳网中挣扎间,竟是把脖子给缠进麻绳中,脱困不得,惊慌乱动,麻绳越缠越紧。
眼看雌鹰就要窒息而亡,又听得雌鹰“啾啾”求救,雄鹰按耐不住,遂展翼飞下,直攻龚明双眼。
此时江瑜见得蓝色灵气极速飞行,如一缕蓝色火焰,显然威力非凡。江瑜暗觉不妙,着急间扑棱着双翅,抖落了白纸,他“吱吱”叫了几声,想提醒龚明小心。
雄鹰快若惊鸿,哪里轮的龚明反应?
雄鹰眼看就要成功,不料那书生体内一股黑气涌起,雄鹰仿佛被雷电所击,全身麻痹,登时僵直如尸,坠落大地。
龚明见雄鹰袭来,不敢直视,闭着眼,嘴里嘀咕着:“夫子保佑,夫子保佑……”。突然间只觉体内热气涌动,登时神昏目眩,晕倒在地。
“额……这……什么情况?”
江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勉强扇动了翅膀,飞到龚明身边,想帮忙唬退雄鹰,不料一人一鹰,竟然莫名的都倒在了地上。
雄鹰毕竟修过灵气,加之龚明造化不高,这一击也没能要它命。稍有半晌,它便恢复了神志,振翅飞起,见龚明晕倒在地,一只小雀在其身旁迷茫地来回踱步。
雄鹰登时两眼发光,暗想吃了这小雀,修为定能大进。他此时对龚明已有顾忌,但对江瑜却无半点畏惧,毫不犹豫地俯冲直攻向江瑜。
江瑜察觉雄鹰醒来,本已惊慌,但又见它再要抓自己,更是手足无措,胡口嚷道:
“鹰哥,等等,等等!”
雄鹰先前正是不信江瑜所言,攻击龚明才吃了亏,这次再听江瑜有话要讲,不敢再贸然进攻,遂及时改了方向,在江瑜身边掠过飞起,落到树上,黑眼死死盯住江瑜。